第2章

食物已经越来越少了。对寄生者而言，食物就是新鲜的人类宿主。没有新的宿主，我们只能慢慢枯萎。一些年龄较大或伤势较重的寄生宿主已经开始崩解，他们的身体像腐烂的水果一样逐渐溶化，留下一滩灰绿色的黏液。

胖皮特就这样消失了。他的身体在三天前开始崩解，先是手臂，然后是腿，最后整个躯干都融化成了一滩恶臭的物质。不知为何，我感到一丝悲伤。

寄生者不该有感情的。

但我在想，城里的人类情况会不会好一些？他们是否也面临着食物短缺？那座孤城能支撑多久？

就在我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，一个惊人的发现打断了我的思绪。

城门开了一条缝。

这在两年来从未发生过。城里的人难道要出来吗？还是他们打算转移？无论如何，这都是个机会。

对我们这些寄生者来说是个机会，对我个人而言，或许也是一个回归人类社会的机会。如果我能证明自己与众不同，证明我并非全被同化，也许他们会收留我？

但面前有两个问题。首先，我如何在不被同类攻击的情况下接近人类；其次，我该如何让人类相信我并非全的寄生者？

我需要一个计划，一个能让我脱离这无尽徘徊的计划。

第一步，我必须找到同伴，那些可能和我一样保留着部分意识的寄生者。我不可能是唯一一个不全被同化的人。

我开始仔细观察周围的寄生者，寻找任何不同寻常的迹象。大多数寄生者只会机械地游荡，但有些似乎有微妙的不同。比如莫扎特，他总是回到同一个音乐厅外面；还有一个穿着警服的寄生者，他每天都会绕城墙巡逻一周，就像执行任务一样。

我决定从警察开始。我悄悄跟在他身后，观察他的行为模式。在确定他确实是在有意识地巡逻后，我走上前去。

"你能听懂我说话吗？"我尝试着问道，声音因长期不用而沙哑。

警察寄生者停下脚步，缓慢地转过身。他的眼睛浑浊，但似乎有一丝焦距。

"任...务..."他艰难地吐出这个词。

这是个好兆头。他不仅能听懂我的话，还能回应。我继续问道："你的任务是什么？"

"巡...逻...保护..."

保护什么？城市吗？还是寄生母体？我没有追问，因为他看起来已经很吃力了。

"我们可以一起成更重要的任务，"我说，"城门开了，有新的人类。"

听到"人类"这个词，警察寄生者的触须猛地蠕动起来，身体也变得紧绷。本能的反应。但他没有立即行动，这说明他的意识还在抵抗本能。

"跟我来。"我示意他。

就这样，我有了第一个同伴。接下来的几天，我又找到了莫扎特、红衣女，以及几个表现出异常行为的寄生者。他们都保留着残破的意识，尽管大多数只能说出简单的词语。

我们形成了一个奇怪的小团体。白天，我们聚在公园里，我教他们如何更好地控制身体，压制本能；晚上，我们轮流观察城门的动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