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也许他只是需要时间思考。」她试图安慰傅琳。
「不，他很明确。」傅琳摇头，眼泪再次涌出，「他说他一直在勉强自己，现在累了。说我太自我，从来不考虑他的感受。」
聂微仰沉默了。这听起来确实像梁易会说的话。
「我不自我！」傅琳激动地说，「我只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！这有什么错？」
「没有错。」聂微仰轻声说，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事方式。」
「他还说...」傅琳犹豫了一下，「...他说我对朋友也是这样，总是要求别人按我的方式来。尤其是对你。」
聂微仰愣住了。「他提到我？」
「嗯。」傅琳点头，「他说我利用你的善良，让你一直做我的影子。太荒谬了！我们是最好的朋友，怎么会有利用？」
聂微仰不知道该如何回应。她想起梁易在公园里说的话，想起过去十五年中无数被傅琳"借用"却从未归还的东西，被傅琳擅自决定却必须配合的计划，以及每次她想表达自己时，傅琳是如何轻而易举地转移话题的。
「我们确实是朋友。」她最终说，「但每段友情都有改进的空间。」
「你什么意思？」傅琳皱眉，「你是说梁易说得对？」
「我不是这个意思。」聂微仰摇头，「我只是说，任何关系都需要双方的努力和理解。」
「所以你也觉得我自私？」傅琳的声音升高，「连你也这么想？」
「傅琳，我没有这么说。」聂微仰试图平静地解释，「我只是...」
「你只是什么？」傅琳打断她，「说啊！你一直有什么想说的？」
聂微仰深吸一口气。也许是时候说出真相了，至少一部分真相。「有时候，我确实感觉我们的友情是不平等的。」
「不平等？」傅琳震惊地看着她。
「是的。」聂微仰鼓起勇气继续，「从初中开始，我总是顺从你的决定，支持你的选择，即使那意味着牺牲我自己的意愿。」
「比如？」傅琳挑衅地问。
「比如高中毕业旅行，我想去九寨沟，但你坚持去海南，最后我妥协了。」聂微仰回忆道，「比如大学选专业，我原本想学建筑，但你说那太辛苦，最后我们都选了市场营销。」
「那是因为我为你着想！」傅琳辩解道，「建筑系熬夜多严重啊！」
「但那是我的选择，我的人生。」聂微仰平静地说，「我应该有权利做出自己的决定，即使那意味着更辛苦的道路。」
傅琳盯着她，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一样。「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？」她问，声音中带着陌生感。
「我一直是这样的，」聂微仰看着她的眼睛，「只是你从来没有注意到。」
房间陷入一片沉默。傅琳放下酒杯，站起身，背对着她。
「是梁易对不对？」她突然问，「是他让你对我产生了这些想法？」
「不是。」聂微仰摇头，「这些想法一直在我心里，只是我一直不敢说出来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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