OO哥！
我几乎是撞进吴是温怀里的。两年不见，他的肩膀更宽了，身上还带着军营里特有的阳光和汗水混合的气息。他大笑着揉乱我的头发，就像小时候每次放学回家时那样。
吴是温让我看看！
他双手捧着我的脸左右端详-
吴是温历史没学好，黑眼圈倒是学出来了？
我拍开他的手，鼻子却莫名其妙地发酸。是温哥晒黑了不少，下巴上还有一道浅浅的疤痕，但那双笑眼一点没变——明亮、温暖，仿佛能看透我所有小心思。
吴是温金栽禧那家伙没虐待你吧？
他拎着行李往屋里走-
吴是温我让他帮忙补习，可没让他把我妹妹折磨成熊猫。
OO老师他......
我下意识想辩解，又猛地刹住-
OO他很严格，但教得很好。
是温哥的脚步顿了顿，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-
吴是温第一次听你替补习老师说好话。
厨房里飘出辣炒年糕的香气，我系上围裙开始准备晚餐。是温哥靠在门框上，一边削苹果一边讲军营里的趣事，但每当我提到学校或者历史补习，他的眼神就会变得若有所思。
吴是温所以-
他突然插话，
吴是温你和栽禧相处得不错？
刀尖一滑，年糕条断成两截。我背对着他，假装专注于翻炒：-
OO就...普通师生关系啊。
吴是温是吗？
是温哥的声音带着笑意-
吴是温那他为什么昨天半夜给我发信息，问我喜欢喝什么酒？
锅铲当啷一声掉在灶台上。我手忙脚乱地去捡，脸颊烫得能煎鸡蛋。是温哥大笑起来，把削好的苹果塞进我嘴里-
吴是温放松点，我只是好奇那个工作狂居然会关心这种小事。
门铃在六点整响起。我对着玄关镜子最后检查了一下刘海，深吸一口气才拉开门。
金栽禧站在门外，手里提着两瓶红酒和一盒草莓蛋糕。他今天没穿正装，深灰色针织衫衬得肩线格外好看，头发似乎也精心打理过，蓬松的刘海垂在额前，让他看起来年轻了几岁。
OO老师......
我的声音卡在喉咙里。
金栽禧在家就别叫老师了。
他的耳尖微微泛红，将蛋糕盒递给我-
金栽禧路上看到的，想起你喜欢。
是温哥突然从背后冒出来，一把搂住金栽禧的肩膀-
#吴是温哎哟，金大教授还记得我妹妹喜欢什么啊？
金栽禧的身体明显僵硬了，他轻咳一声-
金栽禧吴是温，军队伙食不错？胖了。
#吴是温去你的！
是温哥捶了他一拳，却还是笑嘻嘻地把人往屋里带-
#吴是温OO做了你最爱吃的辣炒年糕，我都没这待遇。
餐桌上，是温哥滔滔不绝地讲着军营见闻，金栽禧则安静地用餐，偶尔接几句话。我坐在两人中间，视线总是不受控制地飘向金栽禧的手——他握筷子的姿势优雅得不像话，腕骨在袖口若隐若现，让人想用指尖轻触。
吴是温OO的历史成绩怎么样了？
是温哥突然切换话题。
金栽禧放下筷子-
#金栽禧进步很大，上次测验......
吴是温我是问她本人。
是温哥打断他，转向我-
吴是温你自己觉得呢？
我捏紧了餐巾-
OO从58分提到85分了......
吴是温哇，金教授果然厉害。
是温哥给自己倒了第三杯酒-
吴是温不过我很好奇，你是怎么让她对历史开窍的？我试了三年都没成功。
空气突然变得粘稠。金栽禧的喉结滚动了一下，他的目光短暂地与我相接，又迅速移开-
#金栽禧她本来就很聪明，只是需要正确引导。
吴是温引导？
是温哥挑眉-
吴是温我看是见色起意吧……
OO（害羞）哥！
我的脚在桌下不安地蹭着地毯。金栽禧的膝盖似乎无意中碰到了我的，温热透过布料传来，又很快撤离。
金栽禧就是......
金栽禧的声音有些干涩-
金栽禧把历史和实物联系起来。带她看博物馆，触摸仿制品......
#吴是温等等-
是温哥突然坐直身体-
#吴是温你带她去了博物馆？单独？
沉默如涟漪般扩散。金栽禧的手指在酒杯边缘画着圈，水珠顺着他的指尖滑落。我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破胸腔，脑海中闪过昨天在藏品库，我们共同握住那对青瓷鸳鸯盏的瞬间。
金栽禧是特展讲座-
金栽禧最终开口-
金栽禧有很多学生参加。
半真半假的回答让我胸口发闷。是温哥看看我，又看看金栽禧，眼神逐渐变得犀利。他放下酒杯时，玻璃与桌面碰撞出清脆的声响。
#吴是温OO，能帮我拿点冰块吗？
他突然说。
我如蒙大赦般起身冲向厨房。冰箱门打开的瞬间，冷气扑面而来，我这才发现自己手心全是汗。故意磨蹭了一会儿，等我端着冰桶回来时，客厅里的对话声戛然而止。
金栽禧....只是学生，别多想。
金栽禧的声音压得很低。
#吴是温那你为什么不敢看她的眼睛？
是温哥的反问带着酒意-
#吴是温认识你十年，你撒谎我还是看得出来的……
我僵在走廊阴影里，冰桶边缘的冷凝水打湿了裙摆。
金栽禧她是你妹妹。
金栽禧的声音更低了-
金栽禧她才17岁，我还没疯到那个地步。
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攥紧。我深吸一口气，故意踢到门口的拖鞋制造声响。回到餐桌时，两人已经恢复如常，只是金栽禧的右手确实紧握成拳，指节发白。
饭后，是温哥喝得有点多，躺在沙发上看电视。金栽禧主动提出帮忙洗碗，我默默递过擦碗巾，两人在狭窄的厨房里小心翼翼地避免肢体接触。
金栽禧讲座的反馈很好。
他突然打破沉默-
金栽禧馆长想组织学生参观团，也许......
OO老师。
我打断他，声音比想象中颤抖-
OO我们......
水龙头哗哗作响，泡沫在洗碗槽里堆积又破碎。金栽禧的手停在半空，一滴水从碗沿坠落，在瓷砖上溅开小小的水花。
吴是温OO，来给你哥看看这个！
客厅里传来是温哥的喊声。
我们同时松了口气，又同时因这种反应而眼神黯淡。金栽禧轻轻放下碗-
#金栽禧去吧。
客厅里，是温哥正翻着一本相册-
吴是温记得这个吗？你小学那次历史剧表演。
照片上的我穿着传统韩服，额头点着红痣，扮演世宗大王身边的宫女。我完全忘了这件事，直到翻到下一页——班级合照角落里，一个高年级学生正在帮老师整理道具。虽然像素模糊，但那挺拔的身形和冷淡的眉眼......
OO这是......？
吴是温金栽禧啊！
是温哥大笑-
吴是温他那年在高中部实习，刚好来帮忙。没想到吧，你们早就见过面了！
我震惊地抬头，正对上刚从厨房出来的金栽禧的目光。他的表情复杂难辨，轻轻点了点头-
OO我记得。你当时......把道具毛笔弄断了，急得直哭。
记忆如潮水般涌来。那天我因为紧张搞砸了表演，躲在后台角落抽泣，是一个不认识的哥哥悄悄递给我一支新毛笔，还摸了摸我的头说"没关系"。
OO所以我们早就——
我的声音哽住了。
吴是温缘分啊！
是温哥醉醺醺地拍手-
吴是温早知道就该让栽禧早点给你补习......
金栽禧突然站起身-
金栽禧不早了，我该走了。
送他到门口时，夜风卷着樱花吹进楼道。金栽禧在台阶上停顿了一下，没有回头-
金栽禧下周的补习照常吗？
OO嗯。
我盯着自己的脚尖-
OO如果......老师还愿意教我的话。
他转过身，月光在睫毛下投出细碎的阴影-
金栽禧OO，无论发生什么，你都是我最......
话到嘴边又改口
金栽禧最用功的学生。
这句话像蜜糖又像刀片。我看着他走进电梯，背影挺拔如松，却莫名透着一丝孤独。回到家，是温哥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，手里还攥着那张合照。
我轻轻抽出照片，指尖抚过那个少年版的栽禧。原来我们的故事，开始得比想象中早得多。
金栽禧站在公寓电梯里，额头抵着冰冷的金属壁。吴是温最后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像刀子一样扎在背上。他早该知道，十年的兄弟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。
手机震动起来，是博物馆馆长发来的信息：「下周的学生参观团已确定名单，需要把吴OO同学安排在您那组吗？」
金栽禧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许久，最终回复：「不必，交给李教授负责。」
淋浴间的水开到最冷，他却仍然感到一股燥热。镜子里的男人眼神阴郁，右手关节处还留着晚餐时握拳太紧留下的红痕。"她是你妹妹"——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，他就后悔了。不是因为说谎，而是因为那个称呼里包含的距离感。
书桌上摊开着下周的教案，他却打开抽屉取出那本珍藏的毕业相册。翻到某页，一张小小的舞台照夹在其中——十岁的吴OO穿着传统韩服，哭得鼻子通红，手里攥着他临时找来的毛笔。
那年他十七岁，作为学生会成员去帮忙小学部的文化节。角落里哭泣的小女孩引起了他的注意，不仅因为她长得像吴是温的妹妹，更因为她懊恼的样子像极了背不出历史年代的自己。
''别哭了，"少年时的他笨拙地安慰，"下次小心点就行。"
小女孩抬起泪眼看他："可、可是历史好难......我总是记不住......"
"那是因为老师教得不好。"他递过手帕，"真正的好历史，应该像故事一样有趣。"
没想到十年后，他真的成了她的历史老师。更没想到，当年那个爱哭的小女孩，如今会让他陷入如此两难的境地。
手机再次震动，这次是吴是温：「装什么正人君子？我妹妹看你的眼神都快滴出蜜来了。」
金栽禧把手机反扣在桌上，走到阳台点燃一支烟——他戒烟两年了，今晚却破例。夜空中繁星点点，他想起餐桌上OO低头时露出的那截白皙后颈，想起她在博物馆触碰青瓷时专注的侧脸，想起她今天接过草莓蛋糕时指尖的轻颤......
烟头在夜色中明灭，如同他无法言说的心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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