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亦皱着眉头,向张正倾诉内心的困扰,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。
南亦我知道过去的痛楚,可那些早已注定,我也预见了未来的苦难,却无力改变什么。
南亦若是我不知晓这些,我本可以无所畏惧,不管生死道消还是灰飞烟灭,我都不会害怕。
南亦可现在……我害怕了!
南亦阿唯,我真的害怕了!
她的心跳得越来越快,紧紧攥着张正的手,指节微微发白,甚至已经在微微发抖。
这一切的动作,不过是在无声地呐喊,她在渴望一个温暖的拥抱。
张正缓缓站起来,将南亦轻轻拥入怀中。
南亦用双臂环住他的腰,脸颊贴上他柔软的腹部,耳边能清晰地感受到因呼吸带来的起伏。
南亦我害怕师兄和爹爹还是会死,害怕面具团只剩下李去浊一个人,更害怕永夜降临。
南亦每天晚上,我都会做噩梦,梦见宫泠、青萝,还有剑冢里的那些孩子。他们浑身是血,一个个质问我,为什么还无法改变。
泪水从南亦的眼角滑落,湿透了张正的衣衫。
对未来深沉的恐惧像一张无形的网,将她牢牢笼罩。
她没有告诉张正,梦里还会出现另一个自己——那个宫泠口中献祭失败的自己,她的身体布满了细密的剑痕,露出翻白猩红的皮肉,她的眼眶里溢满血泪。然后一次次质问自己:为什么没能改变?为什么一切还是如此?
南亦阿唯……怎么办?
张正的心猛然一缩,喉咙滚动了一下,眼眶渐渐发热,他像母亲安慰幼童般,手掌轻轻拍着南亦的背,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。
张正不管发生什么,我都会陪在你身边。
他慢慢蹲下身,目光与南亦通红的双眸平视。
原来,当你哭的时候,我的眼泪也会不自觉地落下。
张正知晓未来的不只是你一个人,还有我,这种痛苦不该由你独自承受。
张正如果一定要有人承担责任,那就让我来承担所有的重量。
张正我不能保证未来一定会改变,但我可以发誓,无论何时,我都会与你并肩作战,直到最后一刻。我的生命,就像一把属于你的剑,它永远为你而存在。
张正不善言辞,也不会说动听的话语,或许唯一能做的只有陪伴。
一滴又一滴滚烫的泪水落在他的手背上,灼得他心口生疼。
张正这份约定,永远不会失效。
张正张唯永远属于南亦。
张正只要你回头,我会一直在你身后等待。
未来的路充满未知,但他的承诺已是全部。
庭院中的桃花开得正艳,南亦听见自己的心剧烈的跳动。它反复诉说着一句话:在不确定的命运中,她爱他。
王权山庄内,王权弘业刚刚过完生日,兄弟姐妹都不知去了哪里。
他喝了几杯酒,醉意袭来,直接枕着胳膊趴在桌上昏睡过去。
王权栎弘业……弘业……
模糊的声音传入耳中,王权弘业刚才在梦境里见到了父亲的身影,从他那里知晓了更多往事,甚至收到了父亲送来的冠礼。
他以为梦境即将结束,却意外来到了另一处地方。
耳边再次响起熟悉的声音,温柔而亲切,仿佛小时候经常听到的那般。
王权弘业你是谁?
王权弘业是姑姑吗?
王权弘业你在哪里?
王权弘业急切地回应,环顾四周,最终在前方看到一道熟悉的背影,迈开步子大步追了上去。
王权弘业弘业,记住,一定要等等她。
王权栎我求求你,一定要等等她!
王权弘业姑姑!!!你要我等谁?到底是谁?
那个身影正是王权栎,王权弘业和王权醉的亲姑姑,也是南亦的母亲。
众人皆知,在南亦七岁时,她因病离世。
眼前的身影越走越远,王权弘业更加急切,脚步逐渐加快,最终忍不住高声呼喊。
王权弘业姑姑!你等等我!你去了哪儿?你要我等谁?
王权栎别告诉任何人,你一定要记得,要等她!
王权栎的身影彻底消失,而王权弘业跑得太急,脚下一绊,重重摔倒在地。
东方淮竹弘业?弘业?
王权弘业猛地惊醒,映入眼帘的是一身绿色绣花襦裙的东方淮竹。
东方淮竹怎么在这儿睡着了?
王权弘业多喝了两杯,有点醉了,想眯一会儿。
梦中的情景太过玄妙,甚至有些不真实,他只能归结为最近压力太大导致的幻觉。
东方淮竹你刚才写的婚书实在太丑了,我替你找了个好看的封套,记得重新抄一份。
王权弘业愣了一下,挑了挑眉,自己的审美真的这么糟糕吗?
然而东方淮竹显然没打算理会他的疑问,话锋一转。
东方淮竹亦儿和阿醉已经离开了。张唯私下跟我说,亦儿最近情绪不太好,可能需要你帮她疏导一下。
王权弘业点了点头。他也察觉到南亦的情绪不对劲,正打算找个机会和她聊聊。
东方淮竹对了,还有这个。
东方淮竹从袖中取出一张烫金星图花纹的帖子递给他。
王权弘业这是什么?
东方淮竹南家继任大典的请柬,这是给王权山庄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