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墨墨的高跟鞋卡在下水道格栅的瞬间，她就知道今天注定是场灾难。
"该死！"她单脚跳着试图拔出鞋跟，另一只手紧攥着那张被汗水浸湿的支票。远处"皇冠酒店"的霓虹招牌在雨幕中闪烁，像在嘲笑她的狼狈。
这是她第三十七次诅咒那个拖欠设计费的客户。如果不是对方突然把交易地点改在这家超五星酒店，她本可以穿着舒适的平底鞋，在咖啡馆里优雅地完成这次讨债。
鞋跟终于挣脱束缚，却带着令人心碎的"咔嚓"声断成两截。肖墨墨盯着手中价值半个月工资的Jimmy Choo，眼眶发红。这笔设计费她追了整整三个月，从春天追到盛夏，从客户办公室追到高端会所，现在又追到这个见鬼的酒店。
"没关系，拿到钱就能买新的。"她自我安慰着，光脚踩进积水里。雨水浸透了她为这次会面特意准备的米色西装裤，布料黏在腿上，像第二层皮肤。
旋转门前的门童用轻蔑的眼神打量她湿漉漉的头发和断跟的鞋子。"女士，需要帮忙吗？"他的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。
穿过金碧辉煌的大厅时，肖墨墨感觉无数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她湿透的衣服和光着的脚。门童把她领到电梯口就消失了，只留下一句"28楼右转"。
电梯镜子里的倒影让她倒吸一口凉气——头发贴在脸上像海带，妆容晕染成抽象画，裤脚还滴着水。这副模样别说讨债，连要饭都会被嫌弃。
"冷静，拿了支票就走。"她对着镜子整理头发，却没注意到电梯已经停在28楼。
门开的瞬间，水晶吊灯的光芒如潮水般涌来。肖墨墨眯起眼睛，迎面撞上一堵人墙——确切地说，是一件价值不菲的西装。
"对不起，我..."道歉卡在喉咙里，因为她看清了面前的男人。
他比她高出大半个头，黑色西装像第二层皮肤般贴合在宽肩上，领带夹上镶嵌的蓝宝石在灯光下泛着冷光。但最令人窒息的是他的眼睛——漆黑如墨，却泛着金属般冰冷的光泽，像两把出鞘的刀。
"邀请函。"男人开口，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地底传来。
肖墨墨的舌头打了结："我...我是来找人的..."
男人微微眯眼，目光扫过她光着的脚和湿透的裤脚。肖墨墨感觉那视线像X光一样穿透了她。
"保安。"男人甚至没有提高音量，两个穿制服的大汉就已经出现在走廊尽头。
恐惧攫住了肖墨墨的心脏。她后退一步，后背撞上了什么坚硬的东西。一声清脆的"咔嚓"在耳边炸开，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惊呼。
她僵硬地转身，看见一个青花瓷花瓶在她身后碎成千万片。瓷片上的缠枝莲纹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，其中一片正好扎进她的掌心，鲜血顺着纹路蜿蜒成一条小溪。
"乾隆年间的珐琅彩瓷，"男人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，"去年苏富比拍卖成交价3800万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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