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

水晶灯在穿堂风中摇晃，碎玻璃的棱面折射出细碎的光。南恩背靠斑驳的镜墙，脚边散落着三支真空血袋，伺机等待贝拉和詹姆斯的出现。

空旷的芭蕾舞室回荡着风声，吱呀作响，听起来像是怪物在嚎叫。贝拉追寻着“母亲”的声音来到芭蕾舞室，却发现所谓呼唤只是儿时的录像。

“你比我想象的愚蠢。”詹姆斯的声音裹着毒蛇般的黏腻，獠牙泛着冷光。他举着摄像机一步步逼近——他想，贝拉被凌虐的模样一定会让爱德华产生有趣的反应。

贝拉抓起手中的锐器刺向詹姆斯，可这并不能对吸血鬼造成伤害，只是成功激怒了对方。她拼力朝大门跑去，可詹姆斯的身影骤然逼近——人类与吸血鬼的对抗几乎毫无胜算。

詹姆斯在愤怒中开启虐杀，像之前掐住那个亚裔女孩一样扼住贝拉的脖子，却在指尖触及她脖颈的刹那僵住——地板上的血珠突然爆燃，火焰如锁链缠住他的脚踝。

“谁？！”詹姆斯嘶吼着甩开火舌，新生的皮肤渗出腥臭黏液。贝拉怔怔望向暗处，穿着黑色冲锋衣的身影从破碎的彩窗后缓步走出，像极了暗中的守护神。

为了不让五感都异于常人的吸血鬼知道她的存在，南恩可是屏息凝神地坚持了好久。

不过好在，詹姆斯的注意力完全在贝拉身上，过分的自傲让他忽略了第三人的存在。

“快跑！南恩！”贝拉呐喊着——在她看来，南恩的出现与送死无异。

看到曾烧毁自己手臂的仇敌，詹姆斯怒极反笑，身形如鬼魅般扑来。南恩却纹丝不动，指尖轻抬，狂风破空声惊醒凝固的空气，掀动整面镜墙的碎玻璃，暴雨般刺向詹姆斯关节处的肌腱。

詹姆斯被掀翻在地，冰晶顺着伤口攀附而上，将他半身冻在地板裂隙中。南恩的呼吸轻得几乎消失，确认对方失去行动能力后，她缓步走到贝拉身侧，指尖虚按空气——天花板的消防管道轰然炸裂，水流在落地前凝成冰刃，与地面未熄的火焰交织成网。

詹姆斯挣扎着撕开冰层，却被火舌舔舐伤口，血肉在新生与焦化中反复。“你到底是什么东西？！”吸血鬼的咆哮震颤着周边的梁柱。

“路过的好心人。”南恩指尖划过贝拉脖颈的淤青，水雾渗入皮肤，淤青悄然被淡化。

别看南恩此刻稳如磐石，实则已濒临虚脱。原本计划用储备元素和周围的镜子速战速决，但詹姆斯的速度远超预期——上次成功有对方轻敌的因素，而这次詹姆斯带着杀意而来，难以招架。

冰火锁链开始崩裂，她不得不再度催动能力，血珠从鼻腔滑落。

玩脱了。南恩心想，算了，大不了被世界法则丢回家。

卡伦家族破窗而入的刹那，南恩耳畔掠过爱德华的脚步声。

“靠谱的来了，只能赌卡伦一家足够善良了。”她想，随即破罐子破摔地闭上眼，安心向后倒去——反正撑不住了，先睡一觉再说。

她倾倒的瞬间被贝拉接住，膝盖磕地的闷响与惊呼声重叠：“南恩！”爱德华的金黄色瞳孔在火光中收缩，他以极快速度赶到贝拉身边安抚，眼神复杂地看向南恩。

卡伦一家迅速制敌，詹姆斯的残躯被冰火锁链钉死在镜墙上，再无反抗之力——如原剧情般，他最终死于卡伦家族之手。

“她瞒得真好。”罗莎莉眼神复杂地看着南恩，轻声道，“比我们都会藏。”

卡莱尔蹲下身检查南恩脉搏，目光扫过她被手镯掩盖的伤口，指尖微顿：“失血过量，但脏器无损伤。”

埃斯梅的手搭在贝拉肩上，温热触感驱散一丝寒意：“她会没事的，我们该离开了。”

晨雾漫过医院百叶窗时，南恩在消毒水气味中苏醒。贝拉趴在床边，睫毛沾着未干的泪痕；卡莱尔用听诊器检查她的心跳；埃斯梅沉默地将热汤放在床头柜上，蒸汽氤氲间藏着一丝克制的叹息。

“看来我身边的超级英雄还挺多，这是误入电影了吗？”贝拉故作轻松。

南恩眨眨眼：“可不是么？著名的吸血鬼电影。”这是个冷笑话，南恩心想，她当着女主角的面说出了这个世界的真相。

不出所料的，爱德华并没有听到她这段有关于“世界”的心声。

“都这时候了还说这个。”贝拉无奈一笑，帮她盖好被子。

爱德华倚在窗边，指尖摩挲着冰晶凝成的雪花——那是南恩昏迷前最后一击的残留物。

“你的能力，”他顿了顿，“我们不会说出去。”南恩咽下埃斯梅递来的温水，喉咙滚动：“彼此彼此。”

南恩瞥见旁边还有罗莎莉审视的目光，不过并没有很尖锐。

雅各布将修好的越野车钥匙抛进她掌心时，福克斯正下着细雨。“听说你被追尾了？车跟着你可真危险。”

无知的小狼呲着牙傻乐，开了个让南恩想翻白眼的玩笑。

南恩拉开车门，后备箱里未用完的血袋碰撞出细微响动。她想了想，特意摇下车窗，对雅各布说：“对方全责。”随即踩下油门扬长而去，留下一串引擎轰鸣。

好歹有惊无险度过了《暮色》剧情。南恩开车时复盘，希望接下来的《新月》篇不再心惊胆战。

不过接下来贝拉的精神状态可能堪忧，得考虑帮忙预约心理医生了。

正想着，前方突然闪过一抹虚影——金发少年站在路中央，苍白的脸被雨雾模糊，仿佛褪色的旧照片。“别是被雅各布的乌鸦嘴说中了吧！”南恩急忙踩下刹车。

急刹车的惯性让血袋撞上椅背，再抬头时，只剩空荡的街道。“眼花了。”她揉了揉太阳穴，恍惚间想起近日的噩梦：某个雨夜的火光中，记忆深处有人影在灰烬里嘶吼，可她始终看不清那张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