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行世界19

"我不干了！"饰演女主角的林小雨摔下剧本，"只是一个校庆演出而已，又不是专业剧团！邓婵星，你没权利这样折磨我们！"

其他演员虽然没说话，但表情明显赞同。邓婵星站在原地，手中的笔记本捏得死紧。她只是希望一切做到最好，这有什么错？

"五分钟休息。"江程突然宣布，然后拉着邓婵星走出礼堂。

"你太紧张了。"在无人的走廊上，江程松开她的手，"他们只是学生，不是专业演员。"

"但演出质量——"

"质量重要，但热情更重要。"江程打断她，"你已经把一半人逼得想退出了。"

邓婵星咬住下唇。她当然注意到了演员们的抵触情绪，但音乐剧对她而言不仅仅是一个活动，而是...而是证明自己的机会。向父母证明她不仅会读书，也有艺术细胞；向江程证明她不是只会死板遵守规则的机器人。

"我知道你想要完美。"江程的声音柔和下来，"但有时候，不完美也很美。就像..."他思考了一下，"就像现场演奏时的小失误，反而让音乐更有生命力。"

邓婵星抬头看他："真的？"

"真的。"江程微笑，"给他们一点空间，你会发现他们能做得比你想象的更好。"

邓婵星深吸一口气，点点头。回到礼堂后，她调整了排练方式，减少了重复次数，增加了鼓励和指导。效果立竿见影——演员们的表情明显放松了，表演反而更加投入。

"厉害啊。"休息时，江程凑到她耳边低语，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，"不愧是邓副会长，学什么都快。"

邓婵星的耳朵瞬间变红，她假装整理剧本避开江程的目光，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。

周五晚上，音乐剧的第一次带妆彩排。虽然只是内部预演，但所有人都很紧张。邓婵星站在控制台旁，手中的检查表已经被她看了无数遍。

"放松点。"江程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后，"会顺利的。"

邓婵星点点头，却还是忍不住一遍遍确认每个细节。彩排开始后，意外还是发生了——主角之一的张阳忘了一大段台词，愣在台上不知所措。

"停！"邓婵星下意识喊道，"张阳，这段词我们练了多少遍了？怎么还能忘？"

台上的张阳羞愧地低下头。江程轻轻碰了碰邓婵星的手臂："让他继续，临场发挥也是能力的一部分。"

邓婵星犹豫了一下，还是点头同意。令人惊讶的是，张阳很快调整状态，即兴编了几句台词过渡，居然完美衔接到了下一段。全场响起鼓励的掌声。

彩排结束后已是深夜。邓婵星留下来整理场地，江程主动留下帮忙。其他人陆续离开，偌大的礼堂只剩下他们两人。

"今天还不错。"邓婵星清点着道具，难得地给出肯定。

"多亏了执行总监的英明领导。"江程夸张地鞠了一躬。

邓婵星笑着扔给他一个橡皮道具："少来。"

两人一起走出校门时，夜空已经繁星点点。初夏的晚风带着花香，轻柔地拂过脸颊。

"我送你回家吧。"江程说，"这么晚了。"

邓婵星没有拒绝。他们沿着林荫道慢慢走着，谁都不急着结束这段独处时光。路过一个小公园时，江程突然停下脚步。

"看，北斗七星。"他指着天空。

邓婵星抬头望去。城市的灯光污染让星星显得稀疏，但北斗七星的轮廓依然清晰可见。她突然想起音乐剧的名字——《星辰大海》。

"肖晚晚说剧本灵感来自我们四个。"邓婵星轻声说，"你相信吗？"

"相信什么？"

"星辰大海...梦想和远方那些。"

江程转头看她，月光下的侧脸棱角分明："你呢？你相信吗？"

邓婵星思考了一会儿："以前我只相信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——成绩、奖项、规则。但现在..."她望向星空，"现在我觉得，也许有些东西虽然遥远，但值得相信。"

江程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："比如？"

"比如音乐。比如...友情。"邓婵星顿了顿，"比如不期而遇的缘分。"

最后一句话轻得几乎听不见，但江程显然听到了。他向前一步，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。邓婵星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柑橘香气，能看到他眼中映着的星光。她的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膛。

江程慢慢低头，邓婵星不自觉地闭上眼睛。就在两人的唇即将相触的瞬间，一个熟悉的声音打破了宁静。

"副会长！江程！你们在这儿啊！"

邓婵星像触电般后退一步，慌乱地整理并不凌乱的头发。肖晚晚小跑着过来，手里挥舞着一叠纸："剧本最终版我改好了！咦，你们的脸怎么这么红？"

"太热了。"邓婵星迅速回答，同时狠狠瞪了江程一眼，警告他不要乱说话。

"是啊，特别热。"江程附和道，嘴角却挂着掩不住的笑。

肖晚晚狐疑地看了看两人，又抬头看看清凉的夜空，突然恍然大悟："哦～我是不是又——"

"不是！"邓婵星和江程异口同声地打断她。

肖晚晚露出狡黠的笑容："好吧～那我们一起走吧，正好顺路。"

回程的路上，肖晚晚喋喋不休地讲着剧本修改的细节，邓婵星和江程则各怀心事，偶尔交换一个眼神，又迅速移开。那个未完成的吻像一颗甜蜜的糖果，含在口中，舍不得吞下，又舍不得吐出。

分别时，江程趁肖晚晚不注意，悄悄对邓婵星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。邓婵星点点头，心里涌起一股暖流。

回到家，邓婵星刚洗完澡，手机就亮了起来。是江程的消息：「今晚的星星很美。」

简单的一句话，却让邓婵星的心跳再次加速。她回复：「是啊，很美。」

「下次一起看？」

「好。」

放下手机，邓婵星走到窗前，望着夜空中的星辰。音乐剧还有两周才正式演出，但她已经等不及想看到明天的排练了——不，是想见到明天的那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