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,扫过在场的每一位董事和高管,最终回到Stevens身上,发出了最后的、如同判决般的质问:
“Douglas Stevens!!”
“你!还有在座的诸位…摩根真正的掌舵者们!!”
“你们现在!立刻!告诉我!!”
“你们敢不敢!!”
“在你们允诺的‘星光堡垒’基石上!!”
“签下你们的名字?!!”
“用你们的权力!你们的声誉!你们的一切!!”
“为下一个林小雨!为千千万万个可能成为林小雨的人!!”
“筑起一道!真正坚不可摧的门?!!”
“还是说…” 黎晖的声音陡然降至冰点,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绝望和轻蔑,“…你们所谓的变革…所谓的零容忍…只是一场…演给股东和媒体看的…灯光秀?!”
死寂!
绝对的死寂!
会议室里落针可闻。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铅块,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。所有董事和高管,包括哈里森,都被黎晖这如同灵魂燃烧般的控诉和质问震得哑口无言!他那混合着巨大个人痛苦与对不公深刻洞察的呐喊,像一把重锤,狠狠砸碎了所有虚伪的辩论和算计,直指问题的核心——最高层的决心和诚信!
Douglas Stevens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。他放在桌面上的手,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。黎晖的每一个字,都像鞭子一样抽打在他的良知和作为CEO的责任感上。他避开了黎晖那燃烧着地狱之火的目光,缓缓地、极其缓慢地,将视线投向了投影屏幕上那个刺眼的空白签名处。
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。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。
终于,Stevens深吸一口气,再缓缓吐出。他没有看任何人,只是从西装内袋里,取出了一支沉甸甸的、镶嵌着摩根徽章的钢笔。
他没有说话。
他只是站起身,绕过巨大的会议桌,一步一步,走向投影屏幕。
皮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,如同命运沉重的鼓点。
在所有人屏息凝神的注视下,在黎晖那依旧燃烧着痛苦与执念的目光中,在邓婵星、江程、肖晚晚紧张到极点的心跳声中——
Douglas Stevens走到屏幕前,拔开笔帽。
然后,他抬起手,在那份《“星光计划”独立运作与监督保障框架(草案)》的最后一页,那个代表着堡垒基石的最高管理层签名栏上,在“首席执行官”一栏后面,沉稳地、用力地、一笔一划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:
**Douglas Stevens**
墨迹在屏幕上晕开,如同一个庄严的烙印。
签完字,Stevens没有立刻离开。他转过身,面对着整个董事会和高管层,也面对着星辰文化的四人。他的目光扫过依旧僵立着的黎晖,声音低沉而清晰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:
“这不是灯光秀。这是摩根必须偿还的债,也是摩根走向未来的门。”他的目光最终落在哈里森身上,带着前所未有的锐利,“‘星光计划’,按此框架,即刻启动。预算问题,由我负责解决。外部风险?我相信真正承担风险并带来改变的,是勇气和决心,而不是固步自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