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小明，他转过身来了。
我看到他的脸。
那张脸，瘦削，苍白，带着一种不属于孩子的、阴森森的笑容。他的眼睛，黑洞洞的，没有一丝光彩。
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。那张脸，根本不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应该有的脸。那是一种……一种看透了世间一切的、带着怨毒的表情。
更让我惊恐的是，我看到，在小明的身后，影影绰绰地站着一个高大的、模糊的影子。那个影子手里，似乎也拿着一把二胡。
我再也顾不上什么了，尖叫一声，夺门而出，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李叔家。
我跑出巷子，跑到大马路上，站在人群中，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。我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，仿佛要跳出胸腔。我的全身都在颤抖，额头上布满了冷汗。
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，脑海里反复回荡着小明那张诡异的脸，和那个模糊的影子。
我没有回家，而是直接去了陈奶奶家。我需要一个解释，需要一个人来告诉我，我刚才看到的到底是什么。
我冲进陈奶奶家，顾不上喘气，就语无伦次地跟陈奶奶描述了我在李叔家看到的一切。
陈奶奶听着我的话，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凝重。
等我说，她沉默了许久，才开口说道：“我就知道，事情会变成这样。”
“陈奶奶，那到底是怎么回事？小明他……他怎么会变成那样？”我急切地问道。
陈奶奶叹了口气，眼神带着一丝悲悯。“小X啊，我跟你说过了，那把二胡啊，不干净。”
“那把二胡里，住着一个厉鬼。”陈奶奶的声音很轻，但每一个字都像锤子一样砸在我的心上。“那个厉鬼，生前也是个拉二胡的，死后怨气不散，就附在了这把二胡上。”
“它一直在寻找一个能够理解它、能够通过琴声来替它倾诉的人。”
“以前，它找到了老李。老李的琴声有感情，能够引起它的共鸣。所以，它时不时地会影响老李，让他拉琴，拉那些带着怨恨的曲子。”
“但是，老李毕竟是活人，他有自己的生活，有自己的家人。他不能全被那个厉鬼控制。”
“直到那个雨夜。”陈奶奶说，“那个雨夜，雷电交加，阴气特别重。厉鬼的力量在那天晚上达到了顶峰。它彻底控制了老李，让老李拉了一整夜的琴，拉的都是它心里的怨恨和不甘。”
“从那天以后，厉鬼发现，老李的儿子小明，是一个更好的寄生对象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我问道。
“因为小明还小，心智不成熟，更容易受到影响。”陈奶奶说，“而且，小明他……他天生就能看到那些东西。”
“所以，厉鬼就放弃了老李，转而缠上了小明。”
“它慢慢地侵蚀小明的身体，控制小明的思想。它想通过小明，来继续存在于这个世界上，来继续倾诉它的怨恨。”
“而小明呢，他年纪小，分不清现实和虚幻。他以为那个厉鬼是他的朋友，是他的玩伴。他听厉鬼的话，跟着厉鬼学拉琴，拉厉鬼想听的曲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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