推下去

沈与幽轻轻揽住林月瑶的手腕，嘴角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，“我们两个啊，要做永远的好朋友呢。”那语气轻飘飘的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。谁的心防先崩塌，谁就输了这场博弈。

傅诟白眯起眼睛，恶狠狠地瞪着沈与幽。他向来是个墙头草，哪边风大就往哪边倒，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。此刻，他的内心已经开始动摇了。

“傅老爷子的寿宴马上开始，各位少爷小姐可以移步去大厅了。”侍从的声音适时响起，引导着那些身份显赫的年轻男女们朝着水晶楼梯走去。

“把她们推下去。”

一道邪恶的声音突然钻进沈与幽的耳膜，和之前冰冷机械的系统音截然不同。这是一道人类的声音，温润中透着令人心悸的寒意，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低语。

“你听见什么声音没，林月瑶？”沈与幽压低声音问道。

“没有啊，不是只有你能听见系统的声音吗？”林月瑶一脸疑惑。

确实，按理说只有自己能听见系统的声音。可刚才那分明是一个人的声音，真实得让她仿佛能感受到说话者吐出的气息。站在水晶楼梯顶端俯视下方，沈与幽的心情已不复当日那般轻松，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不安。这次，又有人要加害于她吗？

一楼大厅里觥筹交错，裴父和沈父举着香槟杯轻轻碰触。注意到楼梯方向的目光后，沈父看见自己的女儿，脸上难得露出慈爱的笑容。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男人，此刻也因女儿而展露柔情。

“啊！”

突然，楼梯上传来一阵骚动。几个人慌慌张张地往下跑，狐疑地抬头张望，似乎搞不清状况。等人群散去，才看到高高的水晶楼梯上躺着两个人——裴景恒和傅诟白。

裴景恒在傅诟白身后死死拽着他的衣领，傅诟白则用右手撑着地面，试图稳住身形。而沈与幽和林月瑶正好站在他们下方的一个台阶上，将这一切尽收眼底。

楼下很快有人起哄：“裴景恒推傅小少爷干什么？故意来傅老爷子生日宴上闹事是吧！”傅老爷子真是可怜，两次生日宴都被人搅了局。

起哄声此起彼伏，像是被设定好的程序一般，一个接一个地指责裴景恒破坏宴会。最后，这场宴会不了了之，而裴景恒再也没有跟沈与幽说过一句话。

然而沈与幽看得分明，那两人的动作并不像是裴景恒要推傅诟白，反而更像是有人想把他们两个一起推下去。她不禁想起了在楼梯上听到的那句话——那更像是一道命令。

离开心海大厦时，沈与幽没看到沈父的身影。会场里的雨越下越大，可一踏出门外，雨竟然停了，连地面都是干爽的。

今天来接她的车换成了另一辆低调奢华的座驾，显然不是之前送她来的那辆车。司机说是沈总安排的，她也没多问。车子一路驶向法宴公馆，待停下后，沈与幽被请下了车，熟悉的氛围扑面而来。

几天前的那个夜晚，她从医院出来时坐的就是这辆陌生的车。司机同样说是沈总安排的，那天晚上晴朗无风，地面也是这般干燥。

踏入电梯的一瞬间，一种莫名的不安感涌上心头。电梯门缓缓打开，熟悉的楼层、熟悉的引路服务员、熟悉的圆桌，还有熟悉的裴父和沈父。

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——裴景恒。他的手臂因为刚才从楼梯上摔下擦伤了，在宴会厅简单包扎了一下，现在正坐在裴父身旁，神色震惊地盯着沈与幽。

沈与幽脑海中飞速运转，一下子明白了自己正经历着什么。循环？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