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
"不要急，让他们再靠近些。"刘守山通过传令兵压低声音命令前沿阵地，"等他们全进入伏击圈再开火。"

湘西的儿郎们都是打猎的好手，此刻他们屏住呼吸，枪口稳稳地瞄准着下方逐渐接近的敌人。当日军小队推进到预定位置时，刘守山一声令下："开火！"

山谷两侧顿时枪声大作，日军先头部队措手不及，十几名士兵当场倒下。但敌军很快组织起反击，机枪扫射向山坡上的防御工事。更多的日军开始涌入山谷，向两侧山坡发起冲锋。

"二连注意，守住左翼高地！"刘守山通过对讲机指挥着战斗，"三连火力支援，压制敌人的机枪阵地！"

战斗持续了近两个小时，日军第一波进攻被击退，但他们很快调集了更多兵力和火炮。下午三时，日军开始了猛烈的炮击，山石崩裂，尘土飞扬，独立团的阵地遭到严重破坏。

"伤亡情况如何？"刘守山询问着各连队的报告。

"一连伤亡三十七人，阵地损毁过半..."

"二连伤亡二十五人，但阵地尚可坚守..."

"三连..."

情况不容乐观，第一天的战斗就已经消耗了近十分之一的兵力。更糟的是，日军似乎派来了增援，远处的山路上，隐约可见更多的敌军正在调动。

入夜后，刘守山召集各营连长开会："日军今天只是试探，明天肯定会发起全面进攻。我们必须加固工事，调整防御部署。"

"团长，军部有回应吗？"赵烈问道。

刘守山摇了摇头："电台联系上了，但黄将军说主力部队正在应对敌人的主力进攻，暂时无法调动援军。他希望我们能再坚持三天，等到第二十三师脱身后来增援。"

会议室里一片沉默，所有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——他们将独自面对日军的猛攻。

"我有个建议，"医务室主任李医生站起来说，"我们可以把伤员转移到后方，这样可以减轻负担，也能保证更多人安全。"

刘守山摇了摇头："现在转移伤员风险太大，一旦暴露撤退迹象，会引起士气动摇。况且，我们的任务是死守，就算只剩一个人，也要坚守到最后一刻。"

"那么，我们就与这座山共存亡。"赵烈坚定地说。

刘守山环视在场的每一个人，这些朴实的湘西儿郎，有的是农民出身，有的是猎户，有的甚至从未离开过家乡山区，直到战争爆发。他们没有华丽的军装，没有高级的武器，但他们有着坚定的信念和为国捐躯的决心。

"明天，无论敌人如何猛攻，我们都要让他们知道，这支被他们轻视的'山民部队'，是多么难以征服！"

第二天清晨，雾气还未散尽，日军的炮击就开始了。比前一天更加猛烈的炮火倾泻在湘西独立团的阵地上，许多掩体被炸毁，伤亡迅速增加。

"敌人要冲锋了！"前沿观察哨紧急报告，大批日军士兵在坦克掩护下向阵地涌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