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知道自己与萧铭之间的婚姻名不符实。三年前那场政变后,萧铭为了巩固皇权,迫不得已迎娶了她这个前朝大将之女为后。表面上看,这是一场合乎情理的联姻,但实际上,他们之间始终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。
尤其是在她得知曹明月的死讯后,这种隔阂更加明显。曹明月是她少时唯一的知己、最亲密的好友,却在她入宫后孤独终老,无人问津。而这一切,似乎又与萧铭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。
夜深人静,凌荷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,脚踝的疼痛和心底的愁绪交织在一起,让她无法入眠。
翌日清晨,凌荷早早起身,命人准备了萧铭最爱的莲藕粥。
"陛下最近政务繁忙,这是臣妾亲自熬的莲藕粥,请陛下尝尝。"凌荷将瓷碗递到萧铭面前,眼中藏着小小的期待。
萧铭看了一眼碗中的粥,却没有接过:"朕已经用过早膳了。"
凌荷的手僵在半空,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:"那...臣妾放在这里,陛下饿了可以食用。"
她小心翼翼地将碗放在案几上,退到一旁。
萧铭瞥了她一眼:"你脚上的伤还没好,何必操这些心。"
凌荷低下头:"臣妾只是想尽一些本分。"
萧铭沉默了片刻,突然问道:"将军府如何?"
"一切都好。"凌荷答得很快,似乎害怕多说一个字。
"你父亲呢?"
"家父身体硬朗,一切安好。"
萧铭的眼神变得锐利:"他可有提起什么事?"
凌荷心跳加速,她知道萧铭在试探什么。"家父只是关心臣妾的身体,并无他言。"
萧铭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,又将目光投向了手中的奏折。这短暂的对话已经结束,仿佛他们之间的一切都可以如此轻描淡写地带过。
回到自己的寝宫,凌荷唤来贴身侍女春桃。
"春桃,你去帮我取一些活血化瘀的药来。"
春桃跪下磕头:"娘娘,奴婢已经去过太医院了,太医说您的伤需要静养,不宜再用活血的药,怕会引发旧伤。"
凌荷咬了咬唇:"可是太疼了,我走路都困难。"
"奴婢知道娘娘心急,但太医特意叮嘱,若是用错了药,恐怕会留下病根。"春桃说着,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瓶,"这是太医新开的伤药,说是可以止痛,但不宜久用。"
凌荷接过药瓶,轻轻打开嗅了嗅:"这是什么?我怎么闻着有些奇怪?"
春桃垂首道:"太医说是从西域进贡的秘方,专治跌打损伤。"
凌荷将信将疑地将药瓶放到一旁:"你去准备些热水来,我想洗洗。"
春桃退下后,凌荷坐在窗边,望着院中那棵老梅树发呆。她与萧铭的婚姻,就像这隆冬的梅树,表面上含苞欲放,实则内里空寂。她时常在想,若非那场政变,若非她身为将军之女的特殊身份,萧铭会不会真的爱上她?
正想着,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。凌荷撑着身子走到窗前,只见几个随侍正在驱赶一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