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

我接过葫芦，郑重道谢。

鬼母又道："还有一物相赠。"她取出一块黑色的令牌，"此乃'通冥令'，持此令可与亡魂对话。你们想知道的真相，或许死去的人能告诉你们。"

莫兰在一旁补充："师父，七星巫，天策府的阴谋比你们想象的更复杂。三百年前的事，恐怕另有隐情。"

我们带着鬼母赠予的宝物，离开了万鬼窟。莫兰依约返回守护鬼池，我们则前往一个新的地点——清漪的坟墓。

"我从未去过她的坟墓，"吴明低声说，"当年我被囚，无法送她最后一程。"

清漪的墓在一座偏僻的小山上，墓碑已经斑驳，几乎辨认不清名字。吴明跪在墓前，泪如雨下。

我取出通冥令，按照鬼母的指导使用。令牌发出幽幽蓝光，一个虚幻的身影缓缓浮现——那是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，容颜绝美，眉宇间带着一丝哀愁。

"清漪……"吴明声音颤抖。

幽灵微微一笑："吴明，你来了。"

吴明痛苦地问："当年，你为何甘愿赴死？就不能等我来救你吗？"

清漪悲伤地说："我别无选择。霍家与赵家早有婚约，我违背家意爱上你，已是大罪。后来霍家觉得我是'不洁之身'，非要将我处死，以正家风。赵家为保自身，只能牺牲我。"

"那悟因和尚呢？"我插话问道，"他是天策府的人？"

清漪摇头："不是。悟因原是皇家御医，后因得罪权贵出家为僧。他曾救过我的命，对我很好。不过……"

"不过什么？"

"他确实与霍家有联系，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。"清漪叹息，"悟因是霍青父亲的私生子，同父异母的兄弟。他既对霍家有恨，又割舍不断血脉亲情，内心一直矛盾。"

这个真相令我们震惊。吴明追问："那三百年来，他一直在玄月寺等我？"

"是的，"清漪点头，"他希望你能活着出来，替我报仇，但又担心霍家灭亡后，自己唯一的亲人也会消失。他内心煎熬，始终摇摆不定。"

我若有所思："所以他既帮助我们，又暗中通风报信给林震？"

清漪微微点头："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。"

吴明沉默片刻，又问："霍青为何如此痛恨我？仅仅因为我抢了他父亲的未婚妻？"

清漪的神情变得凝重："不只如此。霍青的父亲——霍天锡，早年曾爱慕我的母亲，却被拒绝。我母亲嫁给了我父亲，霍天锡怀恨在心，发誓要毁灭赵家。而我与你的爱情，不过是他报复的一个契机。"

"所以，"我恍然大悟，"一切恩怨，源于上一代的爱恨情仇？"

清漪苦笑："人世间的恩怨，往往如此。一代又一代，报复又报复，永无止境。"

她的身影渐渐变淡："我的时间不多了。吴明，记住，复仇之后，放过自己。不要让仇恨吞噬你的灵魂，那样，我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息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