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
谢晏点点头，却没有离开的意思，反而开口道："听说最近城南又闹水患了。"

莫雨初略显诧异，谢晏从未与她闲聊过："是吗？我在府中养伤，不太清楚外面的事。"

谢晏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："姜夫人就是死于水患，你知道吗？"

莫雨初心头一震，她确实不知道具体原因："我只知道姜姨去世了，具体情况并不清楚。"

谢晏似乎在观察她的反应，片刻后才缓缓道："姜夫人生前，似乎在查一些事。"

莫雨初心跳加速，下意识问道："什么事？"

谢晏没有正面回答，反而问道："你是什么时候受的伤？"

"前几日下雨，我在院子里不慎滑倒。"莫雨初连忙解释。

谢晏盯着她看了一会儿，突然伸手覆在她的额头上："有些热，可能是伤口引起的低烧。"

莫雨初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不知所措，脸颊不由自主地泛起红晕。谢晏的手很凉，贴在额头上倒是舒服。

"把药喝了吧，一会儿再让府医来看看。"谢晏收回手，起身准备离开。

莫雨初突然开口："夫君今日为何如此关心我？"

谢晏脚步一顿，没有回头："你是我的妻子，关心你是应该的。"

说这句话，谢晏便离开了，留下莫雨初一人发愣。他的话听起来似乎情真意切，但莫雨初知道，这不过是场面话罢了。

半年来，谢晏从未把她当作真正的妻子看待，两人之间更像是一场交易，她得到谢府的庇护，而谢晏则能借此稳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。莫家虽败落，但毕竟是世家大族，血脉尊贵，与莫家联姻对谢晏而言也有好处。

莫雨初叹了口气，端起床头的药汤一饮而尽。药汤苦涩，却也蕴含着一丝甜味，就像她与谢晏的关系，表面冰冷，内里却似乎藏着什么。

夜幕降临，莫雨初听说谢晏又出门了，不知何时才会回来。她让婢女扶着自己来到院子里透气，望着满天繁星，心中莫名生出一丝惆怅。

"夫人，老爷说了您不宜受凉。"婢女小心提醒。

莫雨初轻笑："他倒是关心我。"

婢女迟疑片刻，小声道："老爷这两日确实常常问起夫人的情况，还特意叮嘱厨房要做些易于消化的食物给夫人。"

莫雨初闻言，心中微动："是吗？"

"是啊，老爷虽然话不多，但确实很关心夫人呢。"婢女笑道。

莫雨初心中五味杂陈。谢晏的态度确实让她摸不透，有时冷漠疏离，有时又体贴入微，这种忽冷忽热的态度让她无所适从。

莫雨初抬头望着星空，忽然想起姜姨曾告诉她的话："女子在世，需要自立自强，但若能得一良人相伴，也是一生幸事。"

姜姨一生未婚，却对婚姻抱有憧憬，而莫雨初嫁给了谢晏，却又好似嫁给了一个陌生人。

想到姜姨，莫雨初心中又涌起一阵悲伤。姜姨的离去太过突然，以至于她至今仍无法接受这个事实。更让她无法释怀的是，姜姨临终前，她竟未能见上一面，甚至连最后的葬礼也没有参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