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生儿重症监护室的玻璃门被厉墨琛踹开时,蓝治疗仪正发出尖锐的蜂鸣。他夺过护士手中奶粉罐的瞬间,金属罐身在冷光灯下折射出诡异的幽蓝,指尖触到罐凹凸的纹路——二十个针孔在铝膜上排列成完美的梅花,与苏晚晚颈侧那些针眼的图案分毫不差。
"停止喂食!"他的吼声震得恒温箱报警器嗡嗡作响。
护士手中的奶瓶已经空了三分之一,乳白色液体残留在婴儿嘴角,像一道恶毒的诅咒。保温箱突然爆出刺耳的长鸣。透明罩子里的新生儿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出青铜色,心电监护仪上的血氧数值直线下跌。
主治医师扯开婴儿褓,青紫色的淤斑已经顺着脊柱蔓延成片。"急性溶血反应!"医生扯掉污染的奶嘴时,橡胶手套擦过厉墨琛的手背,"这奶粉谁送来的?"
走廊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。苏晚晚撞开安全门的身影在玻璃上分裂成三个摇晃的影子,腹部的绷带渗出血迹,在蓝光照射下泛着磷光般的幽绿。她扑向保温箱的动作让输液架轰然倾倒,生理盐水在地面蜿蜒成透明的蛇。
"RH阴性血!现在就要!"护士长扯开急救车时撞到了林芊芊的肩膀。翡翠手镯磕在金属柜角发出清脆的撞击声,林芊芊下意识捂住手腕,却看见苏晚晚染血的手指正指向自己。
"查她手镯内侧。"
厉墨琛抓住苏晚晚的手腕,掌心的温度灼伤她冰凉的皮肤。"你早就知道?"他声音里的裂纹像突然崩断的琴弦。病床上的婴儿开始抽搐,心电监护拉出锯齿状的折线。
苏晚晚突然笑了。这个笑容让厉墨琛想起他们第一次约会时,她也是这样笑着把冰激凌抹在他领带上。现在她的指尖勾住他西装内袋,染血的绷带在深灰色布料上拖出长长的痕迹。
伪造的血型报告飘落在消毒液水洼里,RH阳性字迹在淡绿色液体中浮沉。护士长举起紫外线灯,修正液涂抹的痕迹在冷光下显影成蛛网状阴影。
"你早知道孩子是RH阴性。"苏晚晚的指甲掐进他手腕,那里有个新鲜的针眼,"却纵容她调包奶粉。"保温箱的警报声中,她拽着厉墨琛的领带往检验科拖,腹部的伤口在瓷砖上滴落一串暗红。
紫外线室的门被踹开时,林芊芊正试图拧下手镯。老护士的圆珠笔突然指向她手腕:"厉家三头蛇家徽只传给嫡系儿媳。"紫外灯管闪烁两下突然全亮,翡翠内壁的族徽在强光下浮现,与奶粉罐底的梅花针孔形成完美投影。
"这镯子该在厉夫人棺材里。"老护士的声音像生锈的手术剪,"二十年前验尸时,她后颈有二十个——"
急救铃突然炸响。主治医师冲进来撞翻了血浆袋,袋口细小的针眼在紫外线下无所遁形。苏晚晚扯开病号服后领,二十个梅花状在冷光中组成与翡翠族徽相同的图案。
"抗D免疫球蛋白。"她将采血针抵在厉墨琛喉结,针尖压出一粒血珠,"你母亲死前注射的剂量,够杀死三个新生儿。"
玻璃碎裂的声响中,厉墨琛砸碎了紫外灯管。飞溅的碎片扎进林芊芊手腕,翡翠镯子在暗处泛出磷光,内侧"赠吾爱林沅"的刻字被鲜血浸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