包子

晨光透过雾蒙蒙的玻璃窗洒进207寝室时，阿清已经在久江的地图上标记出了七个隐蔽监控死角。他的指尖微微发抖，不是因为恐惧，而是某种难以名状的兴奋——仿佛第一次真正"看见"这个生活了三年的世界。

"食堂、教学楼西侧楼梯、实验楼后门。"阿清用红笔圈出几个位置，"这些地方监控坏了很久，但校方从没修理过。"

久江挑了挑眉："故意的。系统会给'它们'留出猎杀通道。"他转向另外两名玩家，"陈默负责记录安全路线，大山测试逃生窗口承重。"

阿清注视着他们高效的分工，一种怪异的感觉涌上心头。这些人谈论生死的方式太过冷静，仿佛思源学校只是一张可以随意涂改的图纸。而他自己——如果真如久江所说是个NPC——是否也只是一段可以被随意删除的数据？

"在想什么？"久江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，太近了，近到阿清能闻到他身上那股特殊的味道，像是硝烟混合着薄荷。

阿清下意识后退半步："在想...如果我是被设计出来的，那我的记忆、情感，甚至现在这种困惑，是不是也都是程序的一部分？"

久江的眼神微妙地变化了一瞬。他伸手捏住阿清的下巴，力道不重却不容挣脱："听着，在这个游戏里，能问出这种问题的存在就已经不完全是NPC了。"他的拇指擦过阿清微微颤抖的嘴唇，"疼痛和恐惧是最真实的，它们从不撒谎。"

走廊上突然响起的广播打断了这诡异的氛围："全体学生注意，早餐时间提前至六点半，迟到者扣德育分。"

陈默猛地站起来："不对！日程表上早餐是七点！"

久江已经冲到窗边。食堂方向升起一缕诡异的青烟，在晨光中呈现出不自然的紫灰色。"副本变异了。"他的声音绷紧，"第一天就改规则，看来系统注意到我们了。"

阿清突然抓住久江的手腕："早餐...不能吃食堂的肉包。"一段模糊的记忆闪过脑海，"上次轮回...不，我是说，我记得有学生吃了肉包后，在午休时从内往外......"

"腐烂。"久江冷静地接上他的话，同时反手握住阿清的手腕，"具体是哪种肉包？"

"皮薄馅大、油渗到外皮的那种。"阿清的太阳穴突突跳动，"马教官总是强迫学生吃第二个......"

张大山脸色发青："草，上次我就是这么死的！内脏化成血水从嘴里......"

"够了。"久江打断他，从背包里掏出四片白色药片，"抗腐蚀剂，能撑六小时。我们得在失效前找到安全食物来源。"

阿清接过药片时，注意到上面刻着细小的符文，和久江硬币上的纹路相似。他刚想问这是什么，久江已经推开门："保持队形，我打头，阿清跟紧我。"

走廊上的灯光忽明忽暗，墙壁渗出暗红色的液体。阿清分明记得昨天这里还一切正常，现在却像是经历了数年腐朽。几个早起的非玩家学生机械地走向食堂，他们的眼球浑浊无光，步伐整齐得令人毛骨悚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