补票

"所有人出示车票！"阿清站起来喊道，声音比自己预想的镇定，"按座位顺序来。"

玩家们面面相觑，但在久江第一个配合后都陆续掏出车票。阿清发现每张票背面都印着不同的警示语：【勿携带易燃品】【紧急锤使用方法】【安全出口位置】...当检到第十二位玩家时，变故突生。

"我、我的票呢？"穿校服的男生慌乱地翻找口袋。他邻座的女白领突然指着他尖叫："你后面！"

男生转头瞬间，阿清看到他后颈衣领下渗出焦油般的黑色物质。那些物质蠕动着组成模糊的数字：48。

"逃票乘客。"织毛衣的老太太第一次开口，声音像砂纸摩擦，"要补票。"

所有乘客NPC同时转向男生，他们张开嘴，口腔里没有舌头，只有跳动的火苗。

久江的军刀已经抵在老太太咽喉："补票方式？"

阿清的笔记本突然自动翻页，露出新浮现的字迹：【补票处：月台报摊】。

"去报摊！"阿清拽起男生就跑。久江断后，军刀划出银光逼退围拢的乘客。他们冲下车的瞬间，车门在身后轰然关闭，将剩余玩家和可怖的乘客隔开。

月台上的空气粘稠得像是胶质，每跑一步都像穿过火焰。报摊前摆着台老式售票机，显示屏闪着红光：【补票需支付记忆】。

"按下去！"久江把男生的手按在售票机键盘上。机器发出齿轮卡住的声响，吐出一张焦黄的车票，同时男生惨叫一声跪倒在地。

"我的...我的毕业旅行记忆..."他捂着头呻吟。阿清看到新补的车票背面写着：【勿在卫生间吸烟】。

远处传来汽笛声，列车即将启动。他们拖着男生往回跑时，阿清注意到报摊日历显示的日期：1991年7月17日——正是报纸上火灾事故的日子。

久江似乎也看到了，他边跑边问："乘务员手册有火灾应急预案吗？"

阿清正要回答，突然被一股大力推开。一根燃烧的横梁从天而降砸在他刚才站的位置，焦臭味瞬间弥漫。久江单手撑地稳住身形，冲锋衣领口滑出条银链——阿清瞥见坠子是半枚烧焦的铜钱。

"快上车！"久江拽起两人冲向列车。他们刚踏上车门踏板，整列车就剧烈震动起来。阿清回头望去，初七站的月台正在坍塌，裂缝中涌出岩浆般的火光。

车门关闭的瞬间，阿清看到报摊旁站着个模糊的人影，手里拿着闪烁的红点——像是未掐灭的烟头。

"第一站结束。"机械女声响起，"当前存活玩家：19人。"

阿清喘着气靠在车门上，发现久江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。冲锋衣男人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声音说："上次你是班长，这次是乘务员...下个副本会是什么？"

这句话像钥匙般打开了阿清记忆的闸门。他忽然想起在某个被火光照亮的夜晚，有人把半枚铜钱塞进他手里说："下次见面时，记得问我要另半枚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