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臣妇拜见太子妃。」我恭敬叩首。
「起来吧。」她淡淡道,「多时不见,倒是清减了几分。」
「姑母过奖,臣妇只是最近略感身子不适。」我小心回道。
她轻哼一声,「你倒是会挑时候来。如今太子临朝,你父亲那边的事,我想你也知道了。」
「姑母明鉴,正是为此事而来。父亲从军多年,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,如今却被人构陷贪腐,实在冤枉。」我低声辩解。
「冤枉?」她冷笑道,「你父亲手握重兵,暗中结交朝臣,为的是什么,你心里没数?」
我心中一凛。她这是要和陆家划清界限了。前世就是如此,太子妃为保全自己,率先指认陆家有不臣之心。
「姑母,父亲忠心为国,绝无二心。若有差池,愿以死明志。只求姑母看在血脉之情上,为父亲说几句公道话。」我俯身叩首,额头重重磕在地上。
她沉默良久,终于叹了口气,「罢了,看在你我血脉相连的份上,我会和太子提一句。但你父亲必须立刻上交账册,不得有误。另外...」她顿了顿,「你与世子之间,也该收敛些了。柳家如今得势,你若再与柳氏争锋,只会自寻死路。」
我心中暗笑。前世我正是因争风吃醋,才落得家破人亡。如今我早已看透,这世上最廉价的,不过是男人的宠爱罢了。
「姑母教训的是,臣妇谨记。」我恭敬应道。
离开太子府,我心中稍安。至少这一步棋走对了。回府后,我立刻将太子妃的话告诉了世子。
「账册必须交?」他眉头紧锁。
「交,但可以先做些手脚。」我低声道,「将军饷账目理清,粮草辎重的部分略作模糊,给朝中言官留下口实,但又不至于定罪。」
世子深深看了我一眼,「夫人竟有如此心计?」
我垂眸不语。心计?这不过是前世血淋淋的教训罢了。
三日后,父亲派人送来账册,经我和世子修改后呈上太子府。果然,太子命人彻查后,只是罚了父亲俸禄,并未深究。一场风波,总算平息大半。
但我知道,这不过是开始。前世的剧本正在一页页翻开,许多事情,我已无力改变,只能尽力周旋,保全家族。
「世子妃,世子请您过去一趟。」芍药匆匆进来禀报。
我整理了一下衣裳,随芍药去往正院。世子正与一个身着绿衫的女子说话,见我进来,两人同时回头。
「夫人来了,这位是刚入府的柳侧室。」世子介绍道。
柳如意眉眼如画,肤若凝脂,比我记忆中更加楚楚动人。她向我行礼,「见过世子妃。多谢世子妃允许妾身入府,妾身感激不尽。」
前世我对这个女人充满敌意,处处刁难。此刻再见,竟没了那份仇恨。她不过是权势棋盘上的另一颗棋子,在被人利用的同时,也在利用他人罢了。
「柳侧室客气了。我们府上规矩不多,只要安分守己,相安无事便好。」我平静地回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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