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然而，第二军司令官松井石根则持不同意见。作为一位资深的中国通，松井石根深知中国幅员辽阔，人口众多，贸然深入可能导致日军补给线过长，战线拉伸过度。他在给东京的密报中警告说："中国抗战意志远超我们想象，速战速决的战略可能导致我军陷入泥潭。应当集中优势兵力，一点一点蚕食中国领土，以小胜积累大胜。"

寺内与松井的分歧很快上升到了东京的最高统帅部。日本陆军部长板垣征四郎支持寺内的观点，而参谋总长闲院宫载仁则倾向于松井的建议。在天皇御前会议上，这一分歧几乎导致高层决策的瘫痪。

最终，军部决定让寺内先行尝试他的快速决战计划，但同时限制了他可以调动的兵力。寺内被告知，他必须在三个月内取得决定性胜利，否则将被调整战略。这一妥协性决定使寺内感到压力倍增，他必须在有限时间内证明自己战略的正确性。

寺内寿一立即调整作战计划，决定集中兵力先攻打太原，控制山西全省，然后分兵南下，直取郑州，切断平汉铁路，阻断中央军增援华北的通道。

与此同时，松井石根也没有闲着。他指示他的心腹参谋冈村宁次秘密收集华北方面军的作战情况，尤其是伤亡数据与补给状况，准备在寺内计划失败时立即推出自己的替代方案。

这种高层的暗中角力，虽未公开显现，却在潜移默化中影响着日军的战场决策。寺内为了尽快取得战果，不得不冒险采取更为激进的战术，这也为中国军队的反击创造了可能的战机。

3. 新帅临危，内外交困

1937年12月5日，雨夹雪的阴冷天气中，李宗仁将军抵达新的指挥部——河南开封。作为新任命的第五战区司令长官，他肩负着扭转华北战局的重任。

李宗仁是桂系军阀的代表人物，在北伐战争中战功卓著，与中央关系复杂。蒋介石对李宗仁既欣赏其军事才能，又提防其独立倾向。此次委以重任，既是出于军事需要，也有借机削弱桂系实力的政治考量。

李宗仁抵达开封第一天，便召集各部将领开会。与会者包括第二十军团总司令张自忠、第三集团军总司令孙连仲、第三十三集团军总司令庞炳勋等人。这些将领来自不同军系，相互之间缺乏协同作战的经验和信任基础。

会上，李宗仁开门见山："诸位，华北战局危急，石家庄失守后，日军已经占领大片河北地区，山西也面临严峻威胁。中央任命我前来指挥，就是要扭转这一局面。我需要诸位齐心协力，共赴国难。"

张自忠率先表态："属下部队虽经多次作战，伤亡较大，但仍有战斗力。只需补充弹药和兵员，即可再战。"

孙连仲则显得较为谨慎："我军驻守平汉铁路沿线，面对的是日军主力。若无足够的重武器支援，恐难与敌正面交锋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