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

我无法承受这种巨大的痛苦和悔恨。我走出别墅，来到了海边。海风吹拂着我的脸颊，冰冷的海水打湿了我的裙摆。

我看着远处的海平面，脑子里回荡着宁致远的话，“好好生活下去。”可我怎么能好好生活下去呢？我亲手毁掉了那个爱我的人，我再也没有资格幸福了。

我一步步走向大海，冰冷的海水淹没了我的身体。我闭上眼睛，感觉自己正在向下沉去。

在生命的最后一刻，我想起了宁致远的笑容，想起了他温柔的声音。

对不起，宁致远。

我爱你。

（十）

云溪死了。

消息传到监狱，宁致远只是平静地听着，没有一丝表情。仿佛死去的不是他的妻子，而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。

但他知道，他的心，也跟着死了。

他早已料到会有这样的结局。从他决定将云溪卷入这场家族斗争开始，她的命运就已经注定走向悲剧。他爱她，却也利用了她。这份爱，从一开始就沾染了权谋的血腥。

宁清宇来探监。他看着宁致远，眼神复杂。

“她死了。”宁清宇说。

“我知道。”宁致远的声音很平静。

“你为什么不告诉她真相？为什么让她一直误会你？”宁清宇质问他。

“告诉她又能怎样？让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是罪魁祸首？让她知道我娶她另有目的？那样只会让她更痛苦。”宁致远说。

“可是你现在看看，她有多痛苦！”宁清宇情绪激动，“她到死都以为你只是在利用她！”

宁致远沉默了。他看着窗外的天空，眼神空洞。

“或许，这样对她来说，也是一种解脱。”他轻声说。

宁清宇看着他，感到一阵心寒。他曾经以为宁致远是深不可测的，但现在他才发现，这个人内心的冷漠和残酷。他为了达到目的，不惜牺牲任何人，包括他爱的人。

宁清宇离开了。宁致远一个人坐在牢房里，脑子里回荡着云溪的声音。

他想起她第一次来到宁家时的拘谨，想起她穿着旗袍时的美丽，想起她知道真相时的绝望。

他想起她临死前，有没有想到他。有没有恨他。

宁氏集团破产了，云氏集团也元气大伤。曾经风光无限的两个家族，就这样没落了。

宁致远在监狱里度过了漫长的岁月。他没有再见过任何人，也没有再收到任何信件。他一个人承受着所有的罪孽和痛苦。

直到很多年后，他走出监狱，已经是白发苍苍的老人。他回到了曾经的别墅，这里早已人去楼空，荒草丛生。

他一个人坐在花园里，看着那些曾经盛开的玫瑰，心里却只剩下无尽的荒凉。

他想起云溪，想起那个被他亲手推向深渊的女人。

他爱她，但他的爱却像一把刀子，割裂了他们之间所有的可能性。

他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别墅里，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回忆。他想起他们曾经在这里度过的日子，虽然短暂，却也真实存在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