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否信任

多托雷回到在至冬的实验楼，他操纵轮椅来到实验台前，眼神扫过各类仪器：“啧，虽然早有备用方案……但双腿尽毁的感觉，还真是令人不悦。”

尽羽听到声音从角落里探出头，犹豫片刻后还是走了过去，看到多托雷的腿时瞳孔一缩，下意识攥紧了衣角：“父亲……你的腿……”

多托雷头也不回，语调毫无波澜：“如你所见，被你那“母亲”彻底毁了，不过没关系，这并不会影响我的研究进度。”

尽羽抿紧嘴唇，青蓝色的短发下一双眸子满是担忧：“很痛吗…”他指尖不自觉地颤抖，很想上前却又有些不敢。

“疼痛？”多托雷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问题，发出几声嗤笑：“不过是些神经反应罢了，无需在意。”他余光瞥向尽羽：“过来。”

尽羽犹豫了一下，缓缓走到多托雷身边，双手攥着衣摆，有些不安地看着他：“父亲…”他声音小小的，带着些许小心翼翼。

多托雷轮椅滑动，拉近与尽羽的距离，指尖轻点他的后颈：“倒是越来越会关心人了……你的血，或许能派上些用场。”

尽羽身子下意识地颤了颤，想起那些痛苦的实验，双手紧紧地握成拳，努力克制着恐惧：“嗯……只要能帮到父亲。”他声音发颤：“都可以的。”

多托雷收回手，似笑非笑：“呵，放心，暂时还用不着。”他打量着尽羽，话锋一转：“说起来，你就不好奇她现在如何了？”

尽羽抿紧嘴唇，沉默片刻后，还是忍不住问道：“母……母亲她，现在……”声音越来越小，双手攥着衣摆，有些紧张地等待着回答。

多托雷双手交叉抵住下巴，轮椅向后滑了一段距离：“怎么？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？放心，你那位“母亲”……”他语气玩味，拖长了尾音：“还活着。”

尽羽眼底闪过一瞬光亮，却又很快黯了下去，小声呢喃：“可……可是，父亲你之前不是说，她已经……”话语哽在了喉咙里。

多托雷食指微曲托于下颌，打量着尽羽因情绪波动而产生变化的神情，轻笑一声：“不过是骗你的罢了，你还真信了？”

尽羽眼眶微微泛红，双手攥得更紧，努力平复着心绪：“那……那父亲你能不能让我见见母亲？”

“ 见她？”多托雷手指轻轻敲击轮椅扶手，似在思考，片刻后语气戏谑：“呵，那就要看她愿不愿意来见你了……”向尽羽投去别有深意的目光。

尽羽听出多托雷话里有话，下意识上前一步：“父亲……我真的很想见见她，可以吗？”

多托雷嘴角勾起些许弧度，指尖绕着胸前的一绺蓝发打圈：“如果她想见你，自然会来的……”

至冬宫内，冰之女皇坐于高座，她起身缓缓走下：“没想到……你就是希望之魔神。”

“刚刚你看起来并不意外。”洛依斯把弄着发丝。

冰之女皇眸底闪过微不可察的光芒，语气波澜不惊：“些许蛛丝马迹，足以让我有所猜测。不过，你隐藏得确实很好。所以魔神战争你根本没有陨落？”

洛依斯摇摇头，眼底带了一丝玩味：“当时的我确实陨落了，如今还能回到这片大陆，也算是有所机遇。”

“哦？”冰之女皇双手背于身后向洛依斯靠近些许，眸中意味不明：“不知是怎样的机遇，竟能让陨落的魔神重归世间……”

洛依斯停下把玩发丝的手，终于抬眸看向她：“机遇是什么不重要，你只要清楚，我不会阻止你，就可以了。”

冰之女皇神色未起波澜，眼眸却微眯了些许：“嗯……你现在的实力，若与我为敌，确实会是个麻烦。”她周身散发出淡淡寒气：“但我更想知道，你为何愿意站在我这边？”

洛依斯眉头微不可擦的皱了一下，很快就舒展开：“或许出于好奇？”

“好奇？”冰之女皇轻笑一声，眸中却毫无笑意：“对于即将到来的风暴而言，这个理由……未免太过单薄了。”冰之女皇凝视洛依斯的双眼，似要将她看穿。

洛依斯一只手摩挲着下颚：“这确实不足以让人信服，不过我和妹妹不久后就要成婚了。”

“成婚…”冰之女皇神色微动，若有所思：“据我所知，神与人通婚，会触怒天理……”她语气停顿，后半句话隐于唇齿间。

洛依斯双手环抱于胸前，眼底一片了然：“女皇大人不打算送我件礼物吗？”

冰之女皇垂眸思忖片刻，周身寒气收敛：“呵，若真有那一天，我自会准备。只是，你就这般笃定天理依旧在沉睡？”

洛依斯手指轻轻拨动着风中携带的希望之力：“如果天理已经苏醒，最应该担心的还不是你吗？”

冰之女皇闻言神色未变，眸中却闪过一抹寒光：“我自然清楚其中利弊…”她周身似有风雪涌动，语气冰冷而果决：“但，我早已做好准备。”

洛依斯拍拍冰之女皇的肩膀，靠近她耳畔，声音略带戏谑：“我的回答和你一样，并且我相信当时的陨落也有天理的手笔。”

冰之女皇并未因洛依斯的动作而有所反应，只是神色变得凝重：“看来，你我倒是有了共同的敌人……”

洛依斯松开抓住冰之女皇肩膀的手：“我可以帮你，在你成功后我也不需要天理的权柄。”向后退了一步，面带笑容：“所以，我在愚人众的职务，你交给其他人吧。我会在关键时刻帮助你的。”

冰之女皇神色冰冷如霜，眸底却闪过微不可察的波澜，沉吟片刻后缓缓开口：“也好，如今愚人众也不缺执行官……但你要记住你的承诺。”

洛依斯低笑一声消失在大殿：“放心，我会的。”

“希望如此…”冰之女皇双眸凝视着洛依斯消失的地方，良久后收回视线，神情恢复往日的冷漠，轻声呢喃：“希望之魔神……”她转身坐回王座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