枫丹:光之执政

那维莱特的目光落在洛依斯身上，枫丹留下来的那本书不能拿出，只能靠她自己的辩诉：“既然洛依斯女士坚持先接受审判，那我便直问了。你自称‘希望之神’，却拿不出任何神明该有的凭证——提瓦特的典籍中，从未有过‘希望之神’的记载。对此，你如何解释？”

洛依斯拿起一块马卡龙，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，甜味在舌尖化开，才缓缓开口：“典籍没记载，就代表不存在吗？”

她抬眼看向那维莱特，眼神清亮：“神名不过是个代号。蒙德人信奉风神巴巴托斯，是因为他吹散了蒙德的风雪；璃月人信奉岩神摩拉克斯，是因为他守护了璃月千年。可若有一天，他们不再行神事，这名号还值钱吗？”

“你这是在偷换概念！”旁听席上的人忍不住开口，“风神岩神自有神迹传世，你有什么？除了让我们直面胎海水，你做过什么‘希望’之事？”

“我让你们活下来了，算不算？”洛依斯的声音陡然转沉，目光扫过那个曾被散兵救下的孩子，“白淞镇的胎海水，若不是我提前布局，此刻歌剧院里该少多少张面孔？”

洛依斯的声音像一块冰投入滚水，让喧闹的法庭瞬间静了下来。她放下手中的马卡龙，指尖轻轻敲击着被告席的栏杆，目光锐利如刀，扫过每一张或质疑或愤怒的脸。

“你们总说要‘希望’，可希望从来不是躺在温室里等来的。就像那个孩子，”她再次指向旁听席角落，“若不是散兵冲过去，他此刻早已化作胎海水的一部分。那份挺身而出的勇气，难道不是希望？”

“还有壁炉之家的孩子们，”洛依斯的目光转向阿蕾奇诺，“我让他们和警备队，提前清空白淞镇剩余居民，这些铺垫在你们眼里，就只是‘多此一举’？”

一个年轻人大声反驳：“可那是你该做的！谁让你自称‘希望之神’！”

“我该做的？”洛依斯笑了，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，“若我真把自己当神，大可以像看戏一样看着你们在胎海水里挣扎——反正预言说枫丹人终将溶解，我又何必多此一举？”

“据我之前所言，我是璃月的神明…为什么要管？”洛依斯语气一顿，突然笑道：“而且枫丹人本来就有罪，我为什么还要怎么做？”

芙宁娜静静听着洛依斯的辩护，见她如此游刃有余，稍稍放下心来：“就是啊…”

派蒙双手叉腰，跟着芙宁娜的话附和，随后又小声嘀咕起来：“就是说嘛，洛依斯明明也帮了大家……”她凑到旅行者身旁：“旅行者，你说对吧？”

“既然这样，我就再添一把火吧。”洛依斯用手帕擦了擦嘴角，扬起一个笑容。

阿蕾奇诺双手环抱于胸前，法庭上的唇枪舌战并未让神情有丝毫波动：“哼……”

那维莱特见洛依斯似乎还有话要说，略微颔首示意她继续：“被告还有什么要为自己辩护的吗？希望你接下来的发言，能更有说服力一些。”

洛依斯 看着人群的反应，有些不满的皱皱眉：“那维莱特大人还有芙宁娜大人，应该知道天空岛共有四位执政吧？”

芙宁娜没想到洛依斯突然提及天空岛，神情微变，面上却不露声色：“嗯，这在提瓦特也不算什么秘密，然后呢？”

洛依斯不急不慢的开口：“其实最初天空岛共有六位执政…”

“六位执政？你胡说什么！”一个戴眼镜的学者模样的人猛地站起来，手里的典籍差点掉在地上，“提瓦特所有现存史料都明确记载，天空岛自创世以来便是四位执政分管四国，从未有过六位之说！你这是在篡改历史！”

“就是！别以为编些神神叨叨的话就能蒙混过关！”一位女士也跟着附和，手里的花束被捏得有些变形，“我们枫丹人信证据，可不信你这空口白牙的胡扯！”

后排立刻响起一片应和声：

“我看她是编不下去了，开始拿天空岛造谣了！”

“什么希望之神，我看就是个满口谎言的骗子！”

“那维莱特大人，别听她胡说，赶紧定她的罪！”

法庭内群情激奋，那维莱特维持着秩序：“请保持安静！”他随后将目光移向洛依斯，神色中带着些许探究。

“生之执政，死之执政，时之执政，空之执政…”洛依斯眉眼弯弯，继续开口：“光之执政，暗之执政。”

散兵双手抱臂倚靠在一旁，听着洛依斯的话若有所思，淡紫色的瞳孔显得愈发深邃：“六位执政么…之前倒是从未听你提起过。”

洛依斯十分自信的抬起头，双眼直视着那维莱特：“而我以光之执政希望之神洛依斯的名义，将天理在魔神战争时为维护提瓦特安定，而设下的禁锢解除。”

派蒙拽拽洛依斯的袖子，小声道：“喂喂，旅行者，洛依斯她……”她眨巴着眼睛看向法庭上的众人，又看向洛依斯：“说的是真的吗？”

旅行者神色复杂的看着洛依斯，不知道对方话中的真假……

但那维莱特和芙宁娜知道她指的是什么，希望之神和虚望之神的文献现在可以公开了。但这也意味着，这场审判的输赢毫无悬念。

将近一个小时后，那维莱特手里拿着文献资料开始宣告审判的结果：“我以最高审判官的名义认定，洛依斯确立为生之执政（希望之神)，无罪。之后相关文献会在枫丹公开。”

“无罪？！”

随着那维莱特的话音落下，歌剧院内先是死一般的寂静，随即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哗然。那个戴眼镜的学者踉跄着后退半步，指着审判席上的文献资料，声音都在发颤：“不可能……这不可能！文献怎么会……”

“也就是说，洛依斯真的是神明？”穿围裙的妇人喃喃自语，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孩子——那孩子正睁着好奇的眼睛，望着被告席上从容站立的洛依斯，小手不自觉地伸向空中，仿佛想抓住什么。

“生之执政……希望之神……”人群中开始有人低声重复这两个名字，语气从最初的震惊慢慢转为敬畏。那些曾叫嚣着要定她罪的人，此刻大多红了脸，要么低下头，要么悄悄往后缩，生怕被人认出。

芙宁娜长长舒了口气，指尖无意识地卷着发尾，脸上扬起一抹如释重负的笑——虽然依旧带着几分表演式的夸张，眼底却藏着真切的轻松：“看吧看吧！我就说她不是骗子！枫丹的审判从来不会错！”

派蒙兴奋地在空中转圈，拉着旅行者的胳膊大喊：“太好了！洛依斯没事了！我就知道她是好人！”

旅行者望着洛依斯的背影，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，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。之前的疑虑烟消云散，只剩下一种奇妙的释然——原来她口中的“添火”，是真的能烧尽所有质疑的烈焰。

散兵缓步走到洛依斯身侧，淡紫色的瞳孔里情绪复杂，却最终化为一声轻嗤：“算你有点本事。”语气里听不出嘲讽，反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。

洛依斯侧头看他，忽然笑了，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：“怎么，不继续装冷漠了？”

“谁装了？”散兵别过脸，耳根却悄悄泛起薄红，“只是觉得……一群凡人瞎起哄的样子很可笑。”

那维莱特敲了敲法槌，示意众人安静：“相关文献将在三日内于枫丹图书馆公开，届时欢迎各位查阅。关于‘虚望之神’的记载……也会一并公布。”

提到“虚望之神”，喧闹的人群再次安静下来，眼神中多了几分凝重。洛依斯适时开口，声音清亮：“不必恐慌。虚望源于人心的恐惧，希望亦源于此。既然大家能接受我的存在，自然也能直面它——毕竟，光与暗从来都是一体两面，不是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