休息了好几日,魂伤渐愈,刘钺给的药见效极快。
可贺烟身上的外伤情况迟迟不见好转。
贺凛紧紧皱眉:“你在哪里受的伤,怎么这么古怪?”
贺烟也很郁闷:“我不记得了。”
明明这两天贺凛一有空就来看她,随手还会清理一下,她乐的清闲,除了胸腔里蠢蠢欲动想去勾搭一下年轻弟子的色心,日子过得还挺悠闲。
但是不知为何,这伤仅仅只是止了血,好得极慢无比。
连刘钺见了也是啧啧称奇,转头就在纹石上跟自己的一众好友分享。
贺烟得知后甚是无语。
在你们眼里,伤的莫名其妙的就这么有意思吗?
但不得不说刘钺还是有点儿人脉的。
当天下午,贺烟打开院门,看见站在院门口的扶风谷圣手柳阳朔和她的小徒弟陷入了沉思。
她记得,扶风谷和羽兮宗相差半个穹苍大陆。
他们是干了什么,四个时辰就能赶来的?!
委婉试探却被告知这俩人是交了两万上品灵石用传送阵过来的后,贺烟感觉酸酸的。
她散了家财后,再也没有见一百颗以上的上品灵石。
关键是他们交这么多钱,只是为了千里迢迢赶过来看看她的伤。
贺烟险些咬碎银牙。
早告知她一声,她可以自己跑过去的,还不如把这路费给一份给她呢!
柳阳朔检查一番,和刘钺站在一起啧啧称奇。
贺烟额上青筋一跳。
这伤还能不能好好治了!
经过这群人通宵一夜的研究,小徒弟信心满满地端上来一碗深黑的不明液体,黏黏稠稠的。
贺烟想,成大事者不拘小节,于是敷在了伤上。
刚开始时冰冰凉凉的还挺舒服。
然后贺烟就被疼晕过去了。
再醒来时只有那小徒弟守在床边,拿着小本本记录情况。
这药挺好的,就是有些受罪。
贺烟叹了口气,鼻子却闻到一点儿香味,好像在哪里闻过。
她转头看见小徒弟腰间悬了一根香。
可下一刻,她惊出一身冷汗。
刘钺让她擦在眼上的那药药效还挺持久。
因为她抬眼,看见这小徒弟身后几乎透明的魂体,似曾相识故人影。
她微微启唇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小徒弟睁着一双杏核眼抬头,道:“我名温苒”
她扯出一个平易近人的浅笑:“可有婚配?”
温苒乖巧摇了摇头:“还没有。”
“那你……可认识付言山?”
温苒睁大眼,很是茫然:“我不认识。”
贺烟张了张嘴,却没有再说话。
她早年风流结识同是浪子的散修付言山,却是将对方当做知己好友,无话不谈。
一天,付言山告诉她自己将浪子回头。
彼时她半躺在花楼,在艳曲小调里回:
是哪个姑娘,千金不换?
付言山在通讯里笑的温柔,悄悄给她看了一眼一边采药的身影,回她:温苒,是个小医师。
贺烟面色复杂看着这开屏孔雀差点怼她脸上的,细心包扎的手掌,觉得自己饱的吃不下饭了。
可如今,贺烟定定看着温苒,和她身后几乎消散的残魂,苦涩如鲠在喉。
她当初打心眼里祝福的人,却是如此结果。
温苒忘了付言山。
她忘了白商。
那么她和白商,会不会,真的也曾真心相爱?
她下意识看向右手。
小臂上,歪歪扭扭的线条,像是一个个字,刻得深可见骨。
她原来,这么努力抗争的,是为了什么?
贺烟如今忘却一切,还要回头,以身为赎,去探这摊浑水吗?
她长长呼了口气。
她从来不是,知难而退的怯死避伤之人。
杂叶离枝。
山雨欲来,风满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