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下

贺烟朝着镇门走去，不出意外看到了昨天的那个阿婆，正挎着个小篮在路旁商铺的檐下歇息。

她径直上前，扬起一张灿烂的笑脸：“阿婆，多谢你们，我们昨天休息的可好了。”

阿婆转过头，有些诡异的直愣愣盯着她们，好半晌才摇摇头：“不用不用。”

贺烟眨了眨眼，问道：“您这小篮子里都是什么呀？”同一时刻，白商纸人也绷住了小身躯。

昨天晚上，那只血淋淋的手上，篮子的布散了大半，漏出里面的一根根香，也被他们看在眼里。

阿婆愣了愣，扯起一个笑：“可以啊，这可是进奉给翠仙的香嘞，老婆子我做了这么多年了，每次都有两根会被选上去……”

温苒立在贺烟身后，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眉。

她现在头不晕身体健康，清楚看见这老人印堂发黑，眼睛都有一层白膜，皮肤青黑，全然一副活死人的模样。

可当那只手递香给贺烟时，阳光照射下的皮肤，除了皮肉松弛，完全没有任何异常。

贺烟好似毫无察觉，拿过烟边闻了一闻，只觉得有些过于刺鼻，和雪中春信完全是两种香。她抬眼问：“供奉翠仙的香，大抵都是这般味道？”

阿婆嘟囔着还有，低下头去翻找。

温苒拉了拉贺烟，示意她让自己去闻，贺烟便就此让开。而后阿婆又拿出来三种香，温苒一一闻过，道了声谢便拉着贺烟走了。

走到人少的角落里，温苒特意走到有阴影的地方，布下隔音阵，才道：“全都不是。”贺烟叹了口气：“那就有点麻烦了。”

出门前商议，最好结果就是付言山此前就在翠仙管辖境内，但是如今看来这人显然不如她们所愿，还是要花精力去研究研究这小镇的关系。

“不过……”温苒抬头看向阳光下长着青苔的瓦片，“为什么翠仙……好像在少光的地方缺乏掌控权？”

贺烟摇了摇头：“不是在少光的地方，是在多光的地方。”

温苒睁大眼：“可那阿婆的皮肤……”

贺烟扶了扶差点掉下去的白商，道：“我和你说过，昨夜我见之景，分明青烟弥漫，更是连月光都不得见，若不是修士自身五感敏锐，恐怕连我都难以分明情况。”

“那阿婆歇息在檐下，虽是副诡异样子，但是我们离开之时，她的反应比我们刚去问她时灵敏许多，而且一路走来，多多少少都有人在阴影里走去。”

贺烟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天：“所以我觉得……镇民要维持正常形态，但是不能一直维持，这些时候就要到光少的地方，这样才能更好的……受到'翠仙'的'庇佑'。”

温苒一时失言，但转念一想，她的眉又皱了起来：“这样确实能说得过去，但是据此又有新问题了，这光和'翠仙'有什么渊源呢？”

贺烟拿出一本书晃了晃：“当务之急，是先确认付言山到底在哪儿。”

温苒想起方才贺烟随手从路边摊拿的书，一看封面《论天香》。

这小镇，就叫天香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