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山

神像巍峨。

贺烟微微眯起眼睛，目光如探照灯般扫过那两尊神像，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一番后，迈开步子走向旁边稍显高大的另外两尊神像 她的视线停留在“辰帝”神像上，那通体白灰雕琢的轮廓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威严气息，仿佛连空气都被压迫得凝滞了。 而另一侧的“溟仙”，身披紫袍，衣纹繁复得如同云烟翻涌，半张脸被轻纱遮掩，露出一双手上细长甲套，隐隐透出一抹捉摸不透的神秘感，让人忍不住想要窥探却又心生敬畏。

灿烂阳光下，烟气伴着各种熏香散在空气里，人们低眉顺目，向神明道出心中最纯粹的美好祈祷。

她稍稍低下头，双手合十，假装与其他信徒一样虔诚行礼，却悄悄侧过肩膀挡住嘴边的动作，低声对温苒传音道：“翠仙青烟青服，我们先按这线索去天香镇西北方向瞧瞧？”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，却又透着一股笃定。

“好，动作快点。”温苒的声音简短干脆，像绷紧的弓弦，随时会弹射而出。

“知道。”贺烟应了一声，嘴角微扬露出狡黠笑容。她的脚步轻轻一滑，如游鱼般融入密集人群，动作干净利落，在人潮间悄无声息穿梭，眨眼便溜出祠堂大门，朝西北方向快步而去。

越往深处走，周围建筑越发肃穆规整，沉甸甸的气息也愈发浓烈，压得人胸口发闷。贺烟眉头微挑，眼底掠过一抹警惕——那种诡异感像迎面冷风，躲无可躲。

她们在小摊贩前停下，买了几种香逐一凑近鼻尖嗅闻。温苒眉头忽然一皱，停在一种香上，鼻翼轻轻抽动。

“就是这个。”她低声说，声音带着肯定。

她们向摊主打听情况，得知十几年前有个外乡人来过此地，直奔某处而去。贺烟和温苒对视一眼，默契点头，抬脚朝那个方向走去。

阳光洒下，明亮刺眼，白色烟雾袅袅升腾，在空气中缓缓散开。

温苒抬起头，看向远处站着的青年，视线渐渐模糊，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，顺着脸颊滑落。她没擦，只是静静站在那里注视着他，仿佛世界与她无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