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父亲找到了一个旧的旅行箱，将母亲的尸体艰难地塞了进去。林冬看着母亲扭曲的姿势，心像被刀割一样疼。他想哭，却哭不出来，眼泪像是凝固在眼眶里。

父亲将箱子锁好，又用塑料布缠了几层。他让林冬去外面看看有没有人，林冬走到门口，透过猫眼往外看，走廊里静悄悄的，没有一丝声音。

父亲将箱子搬到阳台，用一块破旧的毯子盖住。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。

“小冬，记住，这件事，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。”父亲的声音低沉，带着威胁。

林冬看着父亲，他曾经熟悉的父亲，现在却像一个全陌生的人。他的脸上没有悲伤，只有恐惧和一丝狡黠。

“听见没有？”父亲又问了一遍。

林冬点了点头，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。

“别怕，”父亲走过来，拍了拍他的肩膀，手却冰冷得像尸体一样。“我们是一家人，要在一起。”

一家人？林冬在心里苦笑。一家人会这样吗？一家人会互相伤害，互相欺骗，甚至…互相毁灭吗？

那天晚上，林冬彻夜未眠。他躺在床上，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，脑子里全是母亲倒在血泊中的画面，以及父亲那张冷漠的脸。他感觉自己坠入了一个深渊，周围一片黑暗，没有光，没有希望。

日子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中度过。母亲“离家出走”了，这是父亲对外宣称的理由。邻居们议论纷纷，却没有人真正关心。他们只是喜欢看热闹，喜欢嚼舌根。

林冬每天上学，放学回家，做作业，吃饭，睡觉。生活看似回到了正轨，但他知道，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。

父亲变得更加阴晴不定，有时候对林冬很好，有时候又会突然发脾气。他时不时地提醒林冬，要保守秘密，如果林冬敢说出去，他会让林冬付出代价。

林冬在学校变得沉默寡言，不再和同学交流。他总是一个人坐在角落里，眼神空洞地看着窗外。同学们开始孤立他，给他起了各种难听的外号。

他开始自残，用小刀在手臂上划出一道道细小的伤口。疼痛让他感觉自己还活着，让他暂时忘记心里的痛苦。

有时候，他会偷偷走到阳台，看着那个被毯子盖住的箱子。他知道里面是什么，每一次看到它，心都会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一样。

父亲似乎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，开始更加严密地监视他。他翻看林冬的书包，检查他的手机，甚至在他洗澡的时候也会在门口徘徊。

林冬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囚犯，被困在这个家里，和父亲一起守护着那个可怕的秘密。

这种压抑的生活持续了一段时间，直到父亲带回来了一个女人。

她叫李梅，长得很漂亮，说话轻声细语的。父亲对她很好，脸上总是带着笑。这是林冬从未见过的父亲。

李梅很快就搬进了家里，住进了母亲的房间。林冬看着她整理母亲的衣物，心里说不出的滋味。她像一个闯入者，闯入了他们原本就不堪的生活，并且试图取代母亲的位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