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请客

黄辉的棒球棍擦着他额头掠过，在墙上凿出深深的凹痕。叶星河却趁机抓住对方手腕，酒瓶狠狠砸在黄辉太阳穴上，暗红色的液体顺着玻璃碴滴落，在青石板上晕开狰狞的图案。

警笛声由远及近时，黄辉的小弟们早已作鸟兽散。

叶星河站在满地狼藉望向一旁因救他而被击中。后背昏迷的俞落，中低骂了声“草”弯腰将他抱了起来。

另一边，台球厅里的许凯望着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的方向，急着转圈圈。

“凯哥，急啥？”

“不知道啊，刚听到那有警报声。”许凯神色不变。

那人扫视了一圈“应该是有附近的人打架吧。”将许凯往回带了带。

“也可能是吧。”

“老李，她怎么样？”叶星河站在一旁看着老李在给俞落看看这个，看看那个。

心里烦躁的很，掏出烟准备点着。

老李连头也没抬“等会，急什么，你一会在吸烟。”

“行”将烟放入口袋。

“惊吓过度昏迷了，一会就醒了。后背的伤成了淤青，一会儿我给你拿个药，你给她抹一下。”

没有一点犹豫“行，知道了。”

叶星河蹲下身，手指悬在俞落毫无血色的脸前又缩回来。她睫毛轻颤，像受惊的蝶，脖颈处还留着挣扎时被扯出的红痕。

“咳咳咳。”俞落猛地睁眼，剧烈咳嗽震得输液架摇晃。

老李将体温计甩得哗哗响：“你们聊，药在值班室。”

“俞落？”叶星河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。

“嗯。”环顾了一下四周。

抬头望向了他“有水吗？”

“有”起身给倒了一杯水，放到了她手中。

“谢谢”抬头望向他。

那人没回话。

房间陷入了寂静。

叶星河嗯，直勾勾地盯着俞落。

俞落低下了头，不安的扣着手指。

“你跑过来干嘛？”舌头舔了舔虎牙。

少女不安的撇了一眼他“你把你给我的钱拿走了，我着急的跑出来叫你。”

叶星河给气笑了“就这？”

俞落点了点头。

“里面不是还有人吗？你让他们给我打电话就好了。”

“我一时着急就给忘了。”

叶星河站起身，没说什么，转头走了。

俞落看着他的背影，深深地叹了口气。

从枕头下拿出了自己的手机，给外婆发了条信息：“外婆，今天晚上有点事，会迟一点回去。你早点睡觉，我有钥匙。”

响起的微信提示音惊得她手指一颤。

是外婆发来的语音，夹杂着老式手机外放的电流声："阿落别急，慢慢处理。要是太晚就住同学家，外婆把热汤煨在灶上，明早回来还能喝。"

“好，外婆。”

门外站着叶星河，静静的看着床上的少女。

转身将刚刚要来的药膏，递给了一旁的老李。

“你给了她。”转身便走了。

老李推门而入，将手中的药膏给了少女。坐在床边，像是随口说道“小姑娘，打架了？”

“不是，是意外。”

见俞落没有聊下去的欲望“行”告诉了注意事项，便走了。

晨光斜斜地洒在学校铁艺大门上，俞落攥着书包带刚踏进校园，就看见叶星河倚在黑色轿车旁。

手中拿着早餐，不知道在等谁。可能是在等他的小女朋友吧。

“叶少女朋友真有福气。”路过的女生捂着嘴窃笑，目光在那些昂贵的餐点上打转。

俞落脚步顿了顿。她想起昨夜老李送来的药膏，包装上还沾着叶星河身上淡淡的雪松味。

轻轻地晃了晃头，像是要将刚刚回忆起来的画面给甩出外面。

正准备绕路走，叶星河突然抬头，目光穿过熙熙攘攘的学生精准锁定她。

“俞落。”少年的声音传来，不高但却又刚刚好，可以让她可以听到。

俞落紧攥着书包带子，一脸迷茫的望向叶星河，仿佛再说，怎么了？

叶星河走上前来，将手中的早餐递给了俞落“吃吧，给你买的。”

见俞落将早晨收下，便转身走向了他们的学校。

教室前门"吱呀"推开的瞬间，原本嘈杂的讨论声像被按下暂停键。

所有人的目光顺着俞落怀里纸袋游移，前排女生伸长脖子看清烫金花纹，倒抽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。

"这包装...是云顶餐厅的限量早餐礼盒？"班长推了推眼镜，课本滑落在地都没察觉。靠窗的男生猛地拍桌："我爸上个月预约三次都没订到！"后排几个女生交头接耳，眼尾余光不住打量俞落泛着红晕的耳尖。

俞落低头快步走向座位，书包带子被同桌康佳慧一把拽住。"姐妹！如实招来！"康佳慧压低声音，手机屏幕上赫然是校园论坛新帖——《惊！校草叶星河校门口投喂神秘女生》，配图正是今早两人对峙的画面。

"就...因为帮了他一个小忙而已。"俞落把早餐塞进课桌，金属餐盒碰撞发出轻响。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斜照进来，在包装纸上折射出细碎光斑，晃得她有些睁不开眼。突然响起的上课铃解救了她，班主任抱着教案走进教室的瞬间，此起彼伏的议论声终于弱了下去。

午休时分，俞落打开刚刚和康佳慧，去超市买的草莓蛋糕的盒盖，隔壁班几个女生围到窗边。

"听说你和叶少认识？"染着粉色挑染的女生敲了敲玻璃。

教室后排突然传来嗤笑："不过是蹭热度的穷酸样，叶少玩腻了自然会甩。"

俞落捏着勺子的手微微发抖，奶油在阳光里慢慢融化。

“好歹我们落落，有他亲手送的早餐，你们没有吧？不要你们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。”

康佳慧"砰"地拍桌而起，马尾辫随着动作甩出凌厉弧度。

窗外突然传来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。俞落透过人群缝隙望去，只见叶星河的骚粉色机车横在教学楼下。他单手撑着从机车跃下来，白衬衫领口歪斜，校服外套随意搭在肩头，引得走廊上的学生纷纷探头张望。

"俞落！"声音裹挟着夏日灼热的风撞进教室。叶星河三两步跨上台阶，撞开虚掩的后门，目光扫过呆若木鸡的众人，径直走向缩在角落的少女“走，去吃饭。好的，今天请你吃中午饭。”

不等俞落有反应，拉着她便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