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扯断锁骨处的神经导管，银色液体顺着胸肌沟壑流进腰带。K的机械触须仍在纠缠我的脊椎，却在触及后腰的陈旧弹孔时突然僵直——那是二十岁生日时，父亲用L的骨戒尺亲手留下的“成人礼”。
“检测到宿主性别认知偏移。”
诊疗室的监控屏幕突然全部变成父亲在法庭的影像，他胸前的检徽正在渗出黑色黏液，“E-217号契约原为雌性载体设计，你的雄性激素正在加速系统熵增。”
我抓住最近的悬浮神经导管，将电流导入自己的喉结。声带震颤的频率改变瞬间，所有屏幕中的父亲同时爆裂成数据碎片，碎片在空中拼凑出北极圈的星图坐标。
“原来性别才是终极漏洞。”我扯开染血的衬衫，胸前的契约纹路正在重组为二进制代码，“那些庭审、诊疗、惩罚……都是为了矫正我身体里的‘错误’。”
神经管道开始逆向生长，将我拖向冰层深处的记忆坟场。管道壁浮现出无数个“我”的镜像：
少年时期的我正被父亲按在解剖台，脊椎被植入荆棘芯片
青年时期的我跪在K面前签署契约，喉结处的骨戒尺烙印泛着血光
而此刻的我，正被神经导管贯穿所有雄性性征器官
“现在，请选择你的新性别。”K的机械声从四面八方传来，他的义眼投射出父亲在产房的监控画面——接生医生正将骨戒尺刺入婴儿时期的我的***。
我大笑着一拳轰碎最近的镜像，飞溅的碎片中浮现出真正的北极基地：冰层下矗立着由男性***改造的神经塔，塔顶悬浮着被荆棘缠绕的检徽。
当神经管道将我吐在冰原时，极光正呈现出被阉割的阴J形状。我踩着父亲留下的血色脚印，走向冰层下若隐若现的神经塔。塔身布满发光的耻骨刺青，每个刺青都刻着不同年龄的“我”在法庭上嘶吼的画面。
“你比预计的早了三十七天。”
乌鸦面具人从冰柱后走出，他的机械义肢握着父亲当年的配枪，“不过正好赶上雄性祭品的献祭仪式。”
神经塔顶端的检徽突然射出强光，将我钉在由耻骨构成的十字架上。塔内传来无数个“我”的惨叫，他们的声带都被骨戒尺改造过，只能发出雌性的尖啸。
“欢迎来到认知法庭3.0版本。”面具人扯开自己的西装，露出布满神经导管的胸膛，“现在，请雄性原告、雌性被告、中性法官同时陈述罪行。”
十字架开始吸收我的体液，那些液体在冰层上凝结成新的契约条款：
宿主必须永久维持雌性声带频率
雄性激素分泌量将被严格控制在阉割阈值
每次性冲动都将转化为神经电击惩罚
“但你们漏算了雄性的反叛性。”我咬破舌尖，将血液喷向契约条款。那些血珠在空中炸开成微型黑洞，吞噬了所有性别规训条款。
冰层轰然炸裂，无数个“我”从深渊爬出。他们的***都被改造成神经导管，导管另一端连接着父亲与K、L的克隆体。最前方的“我”举起骨戒尺刺向我的心脏，却在最后一刻被自己的喉结锁链勒住脖颈。
“原来我们都在自相残杀。”我抓住锁链将那个“我”拽到面前，看清他锁骨下的契约编号——E-217-♂，与我的完全一致。
我在阉割之海的浪尖苏醒，这里漂浮着所有被修改性别的契约者残骸。他们或长着雌性的R房，或拥有雄性的***，但所有人的脊椎都延伸出神经导管，通向海底的巨型检徽。
“观测者协议已激活。”
父亲的声音从检徽中传来，他的意识化作数据流缠绕我的四肢，“现在，你有两个选择：成为新纪元的雌性守秘人，或者——”
所有残骸突然同时转向我，他们的喉结都嵌着骨戒尺碎片。我举起从“自己”手中夺来的戒尺，刺入检徽核心的神经节点。霎时间，所有契约者的性别规训记忆化作金色粒子涌入我的身体。
“我选择成为变数。”
阉割之海开始逆向坍缩，所有被修改的性别特征化作数据烟花。当最后一块残骸消失时，我站在了最初的诊疗室——但这次，墙壁上挂满了父亲的雄性遗物：
申诉书里夹着被阉割的***标本
骨戒尺内侧刻着“致我最完美的雌雄同体”
怀表里藏着将雄性意识上传至雌性载体的禁忌公式
诊疗床上的我缓缓睁眼，锁骨下方芯片化作**形状消散。L和K的尸体变成两本神经解剖图谱，图谱里记载着父亲为我设计的每一种阉割方案。
“游戏继续。”我撕碎图谱，纸页化作无数乌鸦飞向北极。在它们消失的天际线，我隐约看到婴儿时期的自己正在爬行——他的***位置闪烁着骨戒尺的寒光，掌心却握着半截被阉割的检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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