篮球撞击地板的轰鸣声混着信息素警报器突然炸响时，沈昭正用丙烯颜料在L的物理笔记上画王八。松节油味都盖不住的雪松气息从更衣室溢出来，他手一抖给乌龟添了六条腿。
"物理系那帮Alpha赛前注射了信息素增强剂！"唐小棠扒着门缝尖叫，反光的镜片映出走廊里翻滚的淡红色雾气，"校医说这是易感期集体暴动！"
沈昭的鼻腔瞬间充斥铁锈味。画纸上未干的乌龟突然渗出鲜血，那正是他凌晨在钟楼地面看到的西里尔字母形态。更衣镜突然映出ABO世界的画面：佩戴电子颈环的Omega们被驱赶进玻璃舱，与此刻现实里失控的Alpha们重叠成双重曝光。
"待在画室！"L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，医用口罩边缘凝着冰霜。他扯下沈昭的卫衣兜帽扣在那截泛红的脖颈上，残留着液态氮低温的手套擦过腺体："你的信息素在模拟Omega发热期。"
场馆方向传来玻璃爆裂声。沈昭推开安全通道的门缝，看见七个瞳孔赤红的Alpha正在撕扯篮筐，钢筋骨架在他们手中如同橡皮泥。江暮的白衬衫翻飞在血色雾气里，学生会胸针射出的激光网将发狂的Alpha困在三分线内，像给野兽套上缰绳。
"用麦克斯韦方程组算过信息素扩散速率吗？"L突然拽着沈昭退后三步。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被砸出深坑，镶嵌着物理系中锋的牙齿。
暴动者冲破激光网的瞬间，沈昭被雪松信息素的气浪掀翻在地。L摘掉口罩呼出的白雾凝成冰晶，灰蓝色虹膜泛起机械般的冷光。他单手扯开冲锋衣拉链，露出锁骨处的皮下电极，蓝光闪烁的频率与沈昭后颈刺痛完全同步。
"生物电场强度E=σ/ε₀，你们的攻击半径不会超过1.78米。"L用美工刀在木地板上刻出公式，刀尖划过的地方腾起靛蓝色火焰。暴动者们仿佛撞上无形屏障，信息素凝聚的红色闪电在公式符号间炸成烟花。
沈昭的速写本被气浪掀开，昨夜预见的图书馆爆炸图与此刻场景重叠。他蘸着颜料的画笔突然自行挥动，群青色线条在空中织出电磁场模型，完美补全了L的公式缺口。当最后一个希腊字母Ω成型时，所有暴动者应声倒地。
"你解出了我的控制方程。"L擦去鼻血，指腹抹过的皮肤下流动着数据流金光，"看来ABO基因让你拥有......"
话未说完就被破窗声打断。江暮的银色指挥棒捅穿防弹玻璃，无数纳米机器人顺着裂缝涌进来。沈昭的卫衣帽子被掀开，后颈完全暴露在江暮的扫描仪下，那块皮肤正浮现出白塔特工才有的二进制编码胎记。
医务室的紫外线灯管嗡嗡作响。沈昭躺在诊疗床上数天花板裂纹，宋医生注射器的针头泛着不祥的幽绿色。这位总用朱古力安抚学生的女校医，此刻白大褂下露出军用束腰的轮廓。
"只是补充维生素B12。"宋医生的虎口有长期握枪的老茧，针管推到底时，镜面墙突然闪现ABO世界的画面：她被机械臂按在手术台上，后颈插着十根数据导管。
沈昭假装昏睡，眯眼看见医疗废物箱里的空安瓿瓶。标签上印着的根本不是维生素，而是ABO世界特供的Ω-3型抑制剂，在搜索[6]提到的基因改造报告中属于禁药。窗外的蝉鸣突然扭曲成电子杂音，他藏在袖口的颜料管开始发热——那是用赭石色丙烯调制的伪装阻隔剂。
凌晨三点，沈昭蹲在画室隔间调配第六管赭石阻隔剂时，L的物理笔记突然悬浮在半空。书页无风自动，停留在《量子纠缠与生物电耦合》章节，他昨夜画的三足乌龟正在啃食薛定谔方程。
"用蒙脱石替代滑石粉，能降低信息素吸附率47%。"L的声音从通风管传来，伴随零件组装声，"但你应该直接找我拿真货。"
沈昭的画笔戳穿了画布。L倒挂在窗外，冲锋衣下摆露出缠满传感器的腰腹，手里晃着瓶正宗的白塔军用阻隔剂。月光照亮他颈侧尚未愈合的针孔，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形状。
"为什么帮我？"
"你今早补全的电磁场公式，帮我节省了82%的能源。"L弹开瓶盖，阻隔剂却喷向自己的太阳穴，"顺便验证下反向标记的副作用。"
雪松气息炸裂的瞬间，沈昭的速写本飞出无数纸页。昨夜预见的钟楼爆炸场景与L的记忆碎片交织：ABO世界的白塔实验室里，穿防护服的江暮正往克隆体颈静脉注射黑色粘液。
唐小棠的闯入打破了信息素旋涡。她举着改装过的游戏手柄，上面跳动着"蔚蓝计划"的破解进度条："昭哥！你的基因图谱在系统里标红了！等等...这帅哥怎么在发光？"
L的皮下电极突然迸发强光。沈昭下意识用画板挡脸，却发现丙烯颜料在信息素作用下变成半透明滤镜。透过层层色彩，他清晰看见L胸腔里跳动的不是心脏，而是枚刻着西里尔字母的六边形反应堆——与图书馆废墟里那个金属装置的核心部件完全相同。
晨光刺破云层时，江暮的皮鞋声在走廊尽头响起。L消失在通风管的阴影里，留下张字条贴在沈昭的调色盘上：「下次用钛白粉画乌龟，能提高反侦察系数」。速写本上的三足王八正在啃食的公式，赫然是下期物理竞赛的压轴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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