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雨如注,现实世界的雨幕将写字楼切割成模糊的色块。我盯着电脑屏幕上《叙梦城的永恒恋人》的最后一个句号,酸涩的泪砸在键盘上,晕开未干的金墨痕迹。三年来,每个深夜伏案疾书的时刻,叙梦城的一草一木、一人一物都在笔尖复活——黑瞎子眼底戏谑的光、王胖子围裙上永远擦不干净的面粉、吴邪调试电脑时专注的侧脸,还有霍秀秀发间永不凋零的白玫瑰。
窗外惊雷炸响,玻璃震颤间,书页突然无风自动。一片发光的枫叶从空白页飘落,金墨书写的文字在雨光中流转:"检测到思念浓度超标,是否启动穿越程序?"雨幕深处传来熟悉的嗡鸣,故事树的虚影刺破现实,盘虬卧龙的枝干上缀满发光的花苞,每朵花都映着我与霍秀秀初遇时的画面。
"凌羽。"她的声音穿透雨帘,带着三年积攒的思念与委屈。我踉跄着扑到窗边,只见她立在故事树虚影下,白旗袍被雨水浸透,发间白玫瑰却依然挺立,手中紧握着那枚翡翠戒指,戒面投射出我们在工坊并肩设计钢笔的场景。"你写的故事,缺了最重要的结局。"她抬起头,泪光混着雨水滑落,"这次换我来改写剧本。"
指尖触碰枫叶的瞬间,蓝光如潮水将我吞没。记忆碎片在意识中炸裂:离别时王胖子通红的眼眶、黑瞎子失控的光笔、吴邪颤抖着伸向虚空的手,还有霍秀秀跪在满地枫叶中崩溃的哭喊。再次睁眼时,温热的土地触感传来,带着叙梦城特有的蔷薇与露水气息,霍秀秀带着雨意的吻已经落在唇上,婚纱上的水珠滴在我颈间,像极了我无数次在稿纸上描摹的模样。
"这次不许再逃了。"她的声音混着故事树的心跳,身后传来纷沓的脚步声。黑瞎子的光笔在空中炸出满天花火,解雨臣的软鞭擦着我的耳畔飞过,精准抽落黑瞎子故意歪斜的领结,戏服流苏扫过我的手背:"新人刚重逢就撒狗粮?"黑瞎子笑着躲开软鞭,却伸手将解雨臣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,眼底尽是温柔。
王胖子举着巨型蛋糕冲锋在前,奶油糊了半张脸,围裙上"胖爷出品"的字样沾满糖霜:"小兔崽子!说走就走,胖爷新研发的'叙梦星空慕斯'还没让你尝呢!"他猛地将我拽进怀里,力道大得几乎要勒断肋骨,"还有糖醋排骨、红烧肉...你不在,云彩都吃不下饭!"云彩跟在他身后,捧着我留下的枫叶书签,泪水滴在金墨字迹上,晕开一片朦胧的光:"这些叶子,我们每天都在故事树下读一遍。"
吴邪和张起灵并肩走来,吴邪眼尖地瞥见我泛红的眼眶,笑着递来块薄荷糖:"大作家的眼泪,该留给更催泪的剧情。"他身后的全息屏幕还残留着未完成的程序代码,张起灵沉默着将保温杯塞进我手里,龙井的热气氤氲开来,杯壁上用糖霜画着小小的钢笔与青铜门,那是属于我们的暗号。
黑瞎子突然起哄,光笔投射出全息影像:过去三年,叙梦城的每个角落都刻满等待。甜蜜工坊的留言板密密麻麻写满未寄出的信,王胖子坚持每天烤两人份的蛋糕;故事树的年轮里嵌着我的名字,每圈纹路都记录着思念的重量;霍秀秀日复一日在树下书写,将金墨熬成永不褪色的情书,铺满整个花园。
庆典持续到黎明,故事树抖落满身星光,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。霍秀秀靠在我肩头,发间玫瑰香混着晨露的清甜:"其实我早就找到穿越的办法。"她摊开掌心,翡翠戒指与枫叶书签共鸣出微光,"但我想等你自己写完故事——就像你书里写的,真正的重逢,要由相爱的人共同完成。"她的指尖抚过我眼角的泪痕,"你看,现在我们的故事,终于完整了。"
然而,现实世界的闹钟就在此刻炸响。我猛地从书桌前惊醒,键盘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痕,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。电脑屏幕的文档仍停留在《叙梦城的永恒恋人》的结尾,而书页间不知何时夹进一片崭新的枫叶,叶脉间流淌着熟悉的金墨:"故事永不终结,我们的序章,由你随时续写。"
阳光穿透云层,在墙上投下故事树的虚影。恍惚间,似乎又听见霍秀秀轻笑:"下次换你主动来找我。"我抚摸着书页上的金墨,终于明白有些羁绊早已刻进灵魂。合上笔记本的刹那,晨光中闪过白玫瑰的香气——或许在某个平行时空,叙梦城的甜蜜工坊永远亮着暖黄的灯,黑瞎子还在缠着解雨臣撒娇,王胖子和云彩的笑声回荡在烘焙区,吴邪与张起灵并肩调试着新程序,而我与霍秀秀依偎在故事树下,续写着永不褪色的传奇。
窗外的城市渐渐苏醒,车水马龙的喧嚣中,我打开空白文档,指尖悬在键盘上方。这一次,不再是回忆的复刻,而是全新故事的开始。因为我知道,无论现实与虚幻相隔多远,那份镌刻在灵魂深处的爱,终将跨越时空,在文字与光影中永恒生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