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四点十七分，白桦疗养院像具被遗弃的骸骨矗立在雨中。刘耀文将救护车藏在灌木丛后，转身查看宋亚轩的状况。后座上的人呼吸微弱，睫毛在苍白脸颊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，左踝的金属环每隔十分钟就注入一剂蓝色毒液。
"再坚持一下。"刘耀文用匕首划开自己掌心，将血涂在宋亚轩的电子纹身上——李振峰说这能暂时干扰信号。血珠滑过锁骨处的荆棘纹身时，宋亚轩突然睁眼，瞳孔扩散得几乎看不见虹膜。
"...地下一层...钢琴室..."他每说一个字都像在忍受剧痛，"密码是...我的警校编号..."
刘耀文用绷带将他固定在自己背上，宋亚轩的呼吸喷在颈间，冷得像具尸体。疗养院侧门的指纹锁已经失效，他一枪打碎控制面板，踹开门时惊飞了屋檐下的乌鸦。
走廊里弥漫着腐木和消毒水的气味。钢琴室门牌歪斜地挂着，里面却摆着一台崭新的三角钢琴。刘耀文将宋亚轩放在琴凳上，后者颤抖的手指按下三个琴键——降E、G、升F。
地板无声滑开，露出向下的螺旋楼梯。黑暗中传来机械运转的嗡鸣，还有某种液体滴落的回音。
"背我...下去..."宋亚轩的声音越来越微弱，"需要...我的虹膜..."
楼梯尽头是间圆形密室，中央培养舱里漂浮着个人形——宋夫人。她全身插满管线，银发在营养液中如水草飘荡。四周墙壁嵌满显示屏，每个画面都是不同国家的战略要地实时监控。
"活体培养皿..."刘耀文喉咙发紧。宋夫人突然睁开眼，隔着玻璃与他四目相对，那眼神清醒得可怕。
培养舱旁的控制台弹出针剂托盘，里面是仅剩的一支红色血清。刘耀文刚要伸手，天花板突然喷洒出淡蓝色雾气。
"神经毒气！"宋亚轩挣扎着指向某个屏幕——会长正通过监控看着他们，身后站着被挟持的李振峰。
"选吧，刘警官。"会长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，"解毒剂只能救一个人——母亲还是爱人？"
宋亚轩突然从刘耀文背上滚落，爬向控制台。他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，屏幕上闪过大段代码。所有显示器同时切换成同一个画面——少年宋亚轩站在法庭作证席上，指认会长谋杀亲妹。
"这才是...真正的7A21..."宋亚轩咳出一口蓝血，"母亲早死了...这只是克隆体..."
会长在屏幕那头脸色骤变。宋亚轩趁机拔下培养舱的导管，将红色血清注入自己左踝的金属环。蓝色毒液与血清在血管中交战，他蜷缩在地上抽搐，像被无形的手扼住喉咙。
"不！"会长怒吼，"那血清会激活蜂巢终——"
刘耀文一枪打爆主屏幕。他抱起痉挛的宋亚轩，发现对方皮肤下浮现出细密的金色纹路——正是蜂巢成员的电子纹身在重组。
"耀...文..."宋亚轩的手指突然死死扣住他手腕，瞳孔缩成针尖大小，"191027...是终结密码...输入后..."
整间密室剧烈震动。培养舱中的"宋夫人"睁开眼睛，嘴角浮现诡异微笑。所有屏幕跳出倒计时：00:59:59。
"快走！"宋亚轩用尽全力推开刘耀文，"她在启动自毁程序！"
刘耀文扛起他冲向楼梯，身后传来玻璃爆裂声。回头看时，"宋夫人"已经撕开培养舱，蓝色营养液中的躯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变异。
螺旋楼梯在脚下崩塌。刘耀文护着宋亚轩滚落到钢琴室，变异体蠕动的触须已经从地缝中钻出。宋亚轩挣扎着按下钢琴上的隐藏按钮——整面墙翻转，露出后面的紧急通道。
"去屋顶..."他气若游丝，"李振峰...安排了直升机..."
暴雨如注。刘耀文踹开通往天台的门，变异体的尖啸声紧随其后。宋亚轩在他怀里微弱地操作着左踝的金属环，金色纹路已经蔓延到脖颈。
"还有三十秒..."他抬头看向刘耀文，眼神突然变得异常清明，"记住，蜂巢计划的核心是——"
爆炸的冲击波将两人掀飞到直升机起落架上。整座疗养院在身后坍塌成火海，变异体的残肢如雨点坠落。刘耀文死死抓住宋亚轩的手，却发现对方皮肤上的金色纹路正逐渐消退。
"血清起效了..."宋亚轩昏过去前最后一句话是，"密码...在你口袋里..."
直升机舱内，刘耀文摸出那张染血的名片。翻转后看到背面蚀刻的微型电路板，正在显示倒计时：00:00:10。
当数字归零，全球所有新闻频道同时切换。画面里会长被国际刑警按倒在地，而播放的认罪视频右下角，标记着【蜂巢终端7A21号证据】。
李振峰的声音从驾驶座传来："他早就布局好了一切..."递来平板电脑，上面是宋亚轩三年前写的程序日志：【若我失控，请刘耀文执行最终指令】。
刘耀文低头看向怀中昏迷的宋亚轩。雨停了，第一缕晨光照在那张苍白的脸上，睫毛投下的阴影像蝴蝶垂死的翅膀。他握紧那只冰凉的手，发现无名指内侧的针孔周围，隐约浮现出一圈金色数字——191027。
不是日期，不是坐标，而是他们初遇那天的酒吧门牌号。宋亚轩早就把终结一切的密码，刻在了自己的血肉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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