旧梦惊澜

水晶吊灯在玄关投下碎钻般的光斑，陆沉舟握着威士忌杯的手骤然收紧。玻璃壁映出林晚棠被堂弟陆叙揽着的身影，她发间摇曳的珍珠耳坠，与三年前他亲手为她戴上的那对别无二致。

“哥，介绍下我新女友。”陆叙金表在灯光下晃出刺目光芒，指尖正不安分地摩挲着林晚棠腰侧。她垂眸浅笑，眼尾那颗朱砂痣随着动作轻颤，像滴未干的血，烙在陆沉舟心脏最隐秘的角落。

威士忌在喉间灼烧出刺痛感。三年前的雨夜突然翻涌，林晚棠抱着行李箱站在他公寓门口，雨水顺着发梢滴在他送的羊绒大衣上：“陆沉舟，我们到此为止。”那时她无名指上的婚戒还泛着冷光，转眼就消失在暴雨中，连同他准备求婚的蓝钻戒指。

“陆总书房的藏书真丰富。”林晚棠突然挣脱陆叙的手，指尖划过满墙烫金书脊，“《霍乱时期的爱情》第三版？当年你说...”她戛然而止，睫毛在暖光里投下细密阴影。陆叙已经醉醺醺地凑过来要吻她，她侧身躲开，发梢扫过陆沉舟手背，带来熟悉的小苍兰香。

深夜的书房，门被轻轻推开。林晚棠倚在门框，真丝睡裙勾勒出玲珑曲线：“陆总还留着我的钢笔？”她盯着书桌上那支万宝龙，笔尖处磨损的痕迹是她常年写稿留下的印记。陆沉舟扯松领带，喉结滚动：“林小姐记性不错，那是否记得我们的暗号？”

她突然笑出声，赤脚踩过波斯地毯，指尖勾住他的领带：“红玫瑰开在凌晨三点？”呼吸扫过他耳畔时，陆沉舟闻到她发间混着的烟味——三年前她明明最讨厌烟味。楼下传来陆叙摔酒瓶的声响，林晚棠的唇几乎要贴上他：“陆总堂弟藏了不少好东西，不如...”

“你接近他到底为了什么？”陆沉舟扣住她手腕，却摸到内侧狰狞的疤痕。记忆如潮水漫涌，那年她被困火场，是他冒死将她救出，而此刻的伤痕，显然是新添的。林晚棠的眼神突然冷下来：“陆总忘了？我最擅长逢场作戏。”

次日深夜，陆沉舟在地下车库截住准备离开的林晚棠。她身后的黑色轿车引擎轰鸣，驾驶座上的男人戴着鸭舌帽，隐约露出颈间纹身。“陆叙手里的东西，我必须拿走。”她攥着车钥匙的手在发抖，“别问原因，就当...”“就当我还欠你？”陆沉舟扯下她的墨镜，撞见她眼底的血丝，“当年你说要走，是因为我爸的威胁？”

林晚棠的眼泪突然砸在他手背：“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？”远处传来警笛声，她猛地推开他：“告诉陆叙，我腻了。”车门关上的瞬间，陆沉舟瞥见副驾上摆着的儿童绘本，封面上画着小熊一家。

手机震动，林晚棠的消息弹出：“忘了我吧。”陆沉舟望着她消失的方向，摸出西装内袋里的蓝钻戒指。戒盒内侧的刻字在月光下泛着微光——“To my forever”，而他终于明白，有些错过，不是逢场作戏，而是爱到无路可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