浦东机场的落地玻璃外飘着细雨，林知夏摘下墨镜，指尖在行李箱拉杆上划出几道红痕。手机第三次震动，陌生号码发来定位：「B2层3号车位，带伞。」她冷笑一声，把手机塞进包里，故意踩着十厘米高跟鞋冲进雨幕。
黑色迈巴赫的车窗缓缓降下，陆沉舟单手撑着伞探出身，深灰色西装肩头洇着雨渍，腕表表盘内侧隐约可见刻痕——正是她离开那天的日期。"上车。"他的声音裹着秋风，却在看见她湿透的发梢时骤然放软，"怎么不听话？"
"陆总日理万机，操心我的死活不如多签两个亿的合同。"林知夏甩开车门坐进去，真皮座椅残留着体温，副驾摆着她最爱却在国外买不到的海盐芝士饼干，包装还带着热气。后视镜里映出陆沉舟弯腰放行李的身影，衬衫领口别着的枫叶胸针，是她去年随手寄的明信片图案。
车载香薰飘出橙花香气，正是她在越洋电话里提过一次的味道。林知夏扯松丝巾，故意嘲讽："陆氏集团总裁改行当生活管家了？连我喜欢的车载香都调查得这么清楚？"话落，车子突然急刹，她撞进提前伸来的臂弯。
陆沉舟倾身过来时，雪松混着烟草的气息将她笼罩。他指腹擦过她泛红的额头，声音压得很低："调查？"尾音带着危险的笑意，"林知夏，你当我这两年每天看的国际邮件，都是你的留学日记？"
手机在这时震动，弹出银行到账提醒：20230915，正是她离开的日期。林知夏瞳孔骤缩，抬头撞见陆沉舟似笑非笑的眼神："每月十五号的早餐钱，记得查收。"他重新发动车子，路灯掠过他侧脸时，她看见他左手虎口处贴着创可贴——是他们常去的陶艺馆特供的烫伤膏。
"陆沉舟，你到底想干什么？"林知夏攥紧包带，想起视频通话时他总把摄像头对准窗外的月亮，说「和你那边是同一片」；想起他转发的每篇异国安全指南，末尾永远跟着一句「保护好自己」。
车子停在老宅门口，门廊灯将两人影子拉得很长。陆沉舟接过行李，指节叩响雕花木门："进去看看。"玄关处，她离开时随手丢下的帆布鞋旁，摆着崭新的情侣拖鞋；二楼画室的调色盘里，干涸的颜料还保持着她最爱的莫兰迪色系；书房电脑屏保，是她寄回来的樱花照片，底下用钢笔写着「等你」。
"为什么？"林知夏转身时撞进他怀里，头顶传来闷闷的叹息。陆沉舟的手掌覆在她发间，轻轻摩挲："你走那天说，要我别等。"他低头咬住她泛红的耳垂，"可我偏要把所有等待，都变成重逢时的证据。"
雨不知何时停了，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，照亮茶几上翻开的相册。最新一页夹着她在东京铁塔下的照片，旁边贴着便签：「这里的风，也吹过我们的高中操场。」林知夏眼眶发烫，突然被人搂进怀里。
"林知夏，"陆沉舟的心跳透过衬衫传来，"这两年我学会了很多事——怎么调试你最爱的咖啡浓度，怎么把绣球花养得和你画里一样蓝，"他收紧手臂，声音带着蛊惑的沙哑，"现在，该教你怎么接受我的偏爱了。"
窗外，梧桐叶沙沙作响，像极了七年前那个黄昏，他倚在教室后门，漫不经心地说："林知夏，你跑不掉的。"那时她以为是玩笑，如今才明白，有些心动，从开始就写好了终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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