惊蛰的雷声滚过京城时，慕芷柔正在药房研磨新配的"紫阳丹"。
距离那场地窖大战已过去半月，燕迟体内的寒毒虽被压制，却落下了个古怪症状——每逢阴雨，他左手掌心便会凝结出冰晶。
"世子又去查那口井了？"她将药丸装进玉瓶，问正在整理银针的茯苓。
"一早就去了。"茯苓压低声音，"听说工部的人从井底挖出十二具尸骨，其中一具还抱着把冰晶匕首......"
药杵"当啷"落地。
慕芷柔想起母亲曾说过的"玉壶冰心十二钗"，那是门派中十二位护法的代称。
她匆忙抓起药囊往外跑，却在院门处撞进一个带着松香气息的怀抱。
"慌什么？"燕迟扶住她肩膀，玄色官服上还沾着井底的湿气，"可是寒毒又发作？"
慕芷柔摇头，目光落在他身后侍卫捧着的檀木匣上。
匣盖微启，隐约可见里头躺着把通体透明的匕首，刀身布满蛛网般的红纹。
"红颜枯......"她指尖发颤，"这是我娘亲的佩刀，刀上红纹是中了'红颜枯'剧毒才会有的症状。"
燕迟面色骤变，立刻屏退左右。
待院中只剩二人，他才从袖中取出一块沾满泥污的绢帕："井底还有这个。"
绢帕上绣着歪歪扭扭的并蒂莲，一角用血写着"癸卯年四月初八"。
慕芷柔眼前发黑——这正是母亲失踪那日穿的肚兜花样！
"工部文书记载，这口井是十年前晋王督造的。"燕迟轻抚她后背，"但奇怪的是，井壁上有新鲜的开凿痕迹......"
话音未落，墨九仓皇跑来："世子，秦姑娘在停尸房遇袭！"
大理寺停尸房内，秦莞正给一具女尸缝合胸腔。
见二人进来，她放下银针，指了指尸体心口处的冰晶："和井底那些一样，都是生前中过七寒散。"
慕芷柔俯身细看，突然"咦"了一声。
她用银刀拨开冰晶，露出底下已经发黑的脏器："不对......这人是先中'红颜枯'，再被注入寒毒。"
"更奇怪的是这个。"秦莞掀开尸布，露出死者左臂——整条手臂布满针孔，排列成北斗七星状，"和慕姐姐你胸前的针痕一模一样。"
燕迟突然拔剑指向窗外："何人！"
一道灰影掠过屋檐。
慕芷柔追出去时，只拾到片沾血的灰色衣角，上面用金线绣着小小的晋王府徽记。
"是晋王府的死士。"燕迟检查着衣角，"但血迹呈蓝黑色，说明此人长期接触寒毒......"
深夜，慕芷柔在灯下研究那具女尸的验状。
当看到"指缝有靛蓝染料"这条时，她猛然想起什么，急忙翻出母亲留下的《玉壶札记》。
其中一页记载着："玉壶冰心弟子皆以靛蓝染甲，左三右四，示七寒之数。"
她颤抖着拨亮灯芯，继续往下读："......唯叛门者染全甲，若见之，当以冰魄诛之......"
窗外突然传来"咔嗒"轻响。
慕芷柔刚转身，一道灰影已破窗而入。
未完待续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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