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夜宸被陆北辰半强制地揽着走出酒吧后门，夜风一吹，他混沌的大脑似乎清醒了一瞬，但身体依旧被酒精和那个吻的后遗症支配，软得不像话。
“放开…”他挣扎了一下，语气却没了之前的狠厉，倒像是无力地嘟囔。
陆北辰没有说话，只是手臂收得更紧，几乎是将他圈在怀里，朝着停在不远处的黑色轿车走去。他的侧脸在斑驳的光影下显得格外冷硬，但仔细看，能发现他紧抿的唇线和微微颤抖的指尖。
他把顾夜宸塞进副驾驶，动作算不上温柔，甚至带着点压抑的粗暴。关上车门，绕到驾驶座，发动引擎，一系列动作流畅却透着低气压。
车内空间狭小密闭，刚才在酒吧里那暧昧灼热的气息仿佛再次凝聚。顾夜宸靠在椅背上，闭着眼，眉头紧蹙，似乎还在和晕眩的头脑作斗争。唇上被啃咬过的细微刺痛感在寂静中被无限放大，提醒着他刚才发生了什么。
他……被陆北辰吻了。
那个他从小到大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陆北辰，那个永远一副清高模样、说话能气死人的陆北辰，居然……强吻了他？
而且……
顾夜宸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。而且，他似乎……并没有感到预想中的恶心和排斥。那种被强行掠夺、不容拒绝的强势，甚至在他身体里点燃了一把陌生的火，烧得他口干舌燥。
（内心：妈的……什么情况…陆北辰那混蛋…力气怎么这么大…）
（内心：唇上……好像还有点疼…他属狗的吗？）
（内心：……感觉…怪怪的…）
他猛地睁开眼，侧头看向开车的陆北辰。陆北辰目视前方，专注开车，仿佛刚才那个失控的人不是他。但那紧绷的下颌线和握着方向盘过于用力的手，暴露了他远非表面那么平静。
“停车。”顾夜宸的声音依旧沙哑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。
陆北辰手指一紧，车速未减：“还没到你的公寓。”
“我让你停车！”顾夜宸提高声音，带着他惯有的暴躁，但仔细听，里面还掺杂了一丝别的情绪。
陆北辰深吸一口气，打了转向灯，将车稳稳停在路边一处树影浓重的阴影下。车刚停稳，他就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，似乎准备下车透气，逃离这令人窒息的空间。
然而，他刚有动作，手腕就被一只滚烫的手抓住。
陆北辰身体一僵，回头，对上了顾夜宸的眼睛。那双平日里盛满桀骜和不耐烦的眸子，此刻在昏暗的光线下，像是燃着两簇幽暗的火苗，紧紧地锁住他。
“陆北辰，”顾夜宸盯着他，一字一顿，带着一种审视和某种刚刚苏醒的、危险的明悟，“你刚才，是什么意思？”
陆北辰试图抽回手，却被攥得更紧。他避开顾夜宸的视线，声音冷淡：“你喝醉了，出现了幻觉。”
“幻觉？”顾夜宸嗤笑一声，猛地用力，将陆北辰扯向自己这边。车身空间限制了动作，两人瞬间靠得极近，呼吸再次交融。“我幻觉到你像条饿疯了的狗一样啃我？”
这话说得极其粗鲁，陆北辰的脸瞬间白了三分，眼底闪过一丝受伤，但很快被倔强覆盖。“那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。”他冷声反击，试图维持最后的尊严。
“被狗咬？”顾夜宸重复着，另一只手突然抬起，拇指有些粗鲁地碾过陆北辰微肿的下唇，那里还有一点不甚明显的破口。“那这条狗，胆子不小啊。”
他的动作和语气，都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、赤裸裸的侵略性。不再是之前那种幼稚的挑衅和口舌之争，而是更像一种……占有者的审视和宣告。
陆北辰被他指尖的温度和动作激得浑身一颤，想后退，却无路可退。顾夜宸的眼神太具有穿透力，仿佛要将他苦苦隐藏的所有心思都剥开来看。
“顾夜宸，你到底想怎么样？”陆北辰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，是紧张，也是某种隐秘的期待。
顾夜宸没有立刻回答，他只是盯着陆北辰，盯着他强作镇定的样子，盯着他微微颤抖的睫毛，盯着他红得不正常的耳根。之前所有被他忽略的细节——陆北辰那些看似挑衅实则靠近的举动，那些意有所指的话语，那些落在他身上复杂难辨的目光——在此刻串联起来，形成了一个让他心跳失序的答案。
这个认知像一道闪电劈中了他，让他震惊，甚至有一瞬间的茫然，但随之涌上的，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、滚烫的满足感和更加强烈的占有欲。
原来如此。
原来这家伙……
他猛地凑近，鼻尖几乎要碰到陆北辰的鼻尖，灼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脸上，声音低沉而危险，带着一种刚刚确认主权的笃定：
“陆北辰，你喜欢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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