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九章

光箭刺破幽蓝光芒的瞬间，整个空间如镜面般龟裂。黑雾中传来齿轮崩裂的轰鸣，机械王座上的身影发出尖锐的嘶吼，无数锁链与骸骨碎片在虚空中飞散。顾芒趁机翻身跃起，将量子刃狠狠刺入那道逐渐透明的身影。

“不可能……”机械音带着不可置信的颤抖，“齿轮法则是宇宙的终极真理，你们不可能……”

“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。”秦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顾芒回头，只见她的星砂罗盘在废墟中重新凝聚，金色数据流如银河倒灌，缠绕在众人身上，“宇宙从不是由单一法则定义的剧本，而是千万种可能交织的诗篇。”

沈梦瑶的八音盒重新奏响空灵旋律，夜霖舟的青铜编钟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，两者共鸣形成的音波风暴，将残余的黑雾尽数吹散。程隽的机械义眼重新亮起红光，他双手在操作台飞速操作，因果方舟的应急能源被全部激活，炮口凝聚出足以撕裂空间的能量光束。

“一起上！”顾芒大喝一声，量子刃的金光与众人的力量汇聚在一起，形成一道贯穿天地的光芒。光束击中机械王座的刹那，整个空间开始剧烈震颤，无数齿轮法则的碎片如雪花般飘落。

随着最后一声巨响，机械王座彻底崩塌。虚空中，一个透明的人影缓缓显现——那是个身披黑袍的机械生命体，胸前的核心闪烁着即将熄灭的幽蓝光芒。

“你们……不过是拖延了时间而已。”黑袍人虚弱地说，“齿轮法则永远不会消失，在宇宙的某个角落，它会重新苏醒……”

“那我们就继续反抗。”顾芒握紧量子刃，“只要还有一丝希望，我们就不会放弃。”

黑袍人沉默片刻，缓缓消散在虚空中。因果方舟的警报声停止，众人看着满目疮痍的战场，终于松了一口气。

“这次算是险胜。”程隽擦了擦额头的冷汗，“但黑袍人说得没错，危险还没有结束。”

“没关系。”秦苒看着星砂罗盘，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，“只要我们还在一起，就没有什么是战胜不了的。”

夜霖舟敲响编钟，悠扬的旋律在虚空中回荡。沈梦瑶转动八音盒，光蝶重新在舷窗外飞舞。因果方舟调整航向，朝着未知的星空继续前进——他们知道，前方还有无数挑战等待着，但只要并肩作战，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追寻自由与真相的脚步。

航行途中，方舟的监测系统突然捕捉到一段加密频率的波动。程隽的机械手指在全息键盘上快速解码，一串诡异的坐标在屏幕上显现，坐标末尾还缀着由齿轮纹路构成的符号，与刚刚崩塌的机械王座如出一辙。“这是来自人马座悬臂的信号，”他瞳孔微缩，“信号强度在持续增强，而且……携带的能量波动正在唤醒方舟里残留的法则碎片。”

沈梦瑶手中的八音盒突然剧烈震颤，残破齿轮缝隙间渗出幽蓝微光，原本清亮的曲调变得扭曲刺耳。她猛地捂住胸口，灵力不受控制地外溢：“不好，是法则污染！那些齿轮法则的碎片正在侵蚀我们的力量！”话音未落，夜霖舟的青铜编钟表面也浮现出细密的裂痕，敲击时发出的不再是雄浑声波，而是类似金属摩擦的尖啸。

顾芒感觉陆承洲的意识在量子刃中躁动不安，刃身的血色纹路疯狂游走。他挥剑斩向空中漂浮的法则碎片，却见碎片化作黑雾渗入剑身，反噬之力让他喉头一甜。“这样下去不行，”他抹去嘴角血迹，“必须找到源头，彻底摧毁这些法则。”

秦苒的星砂罗盘再次疯狂旋转，金色数据流凝结成锁链，将众人身上的法则侵蚀暂时压制。“坐标指向的星域存在空间折叠现象，”她将投影放大，“就像有人故意用法则碎片设下的陷阱，等我们自投罗网。”

因果方舟穿过一片闪烁着齿轮虚影的星云时，舷窗外突然出现无数镜面般的空间裂缝。每个裂缝中都映出不同的场景：有的是被机械藤蔓缠绕的末日星球，有的是人类沦为齿轮傀儡的城邦，还有的是他们几人倒在法则巨轮下的尸体。“这是……平行宇宙的未来？”沈梦瑶声音发颤，八音盒奏出的旋律充满绝望。

就在众人被幻象冲击时，裂缝中伸出无数由齿轮拼接而成的手臂，死死扣住方舟外壳。程隽立即启动反物质引擎，但方舟的推进力却被某种力量抵消，在原地不断打转。“能量输出被法则逆向转化了！”他大喊，“必须找到法则中枢，切断它们的连接！”

顾芒握紧量子刃，感受着陆承洲意识传来的波动——在某条裂缝深处，有团熟悉的幽蓝光芒若隐若现。“我找到它了！”他纵身跃入裂缝，却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座由记忆碎片堆砌的迷宫。每个转角都浮现出他与伙伴们的过往，却又在触碰的瞬间化作齿轮，将他的行动轨迹重新编排。

与此同时，留在方舟上的秦苒等人正与齿轮军团展开殊死搏斗。星砂罗盘凝聚出的防护罩开始龟裂，夜霖舟的编钟彻底碎裂，沈梦瑶的八音盒也只剩下最后一个齿轮在转动。“我们不能放弃！”秦苒将所有星砂注入罗盘，金色光柱直冲云霄，“顾芒在前方为我们开路，我们要守住方舟！”

而在记忆迷宫中，顾芒斩断层层幻象，终于抵达核心区域。黑袍人的虚影再次浮现，这次他的身形更加凝实，手中握着一枚正在运转的法则核心。“欢迎来到命运的终章，破坏者。”黑袍人冷笑，“在这里，你们的每一次反抗，都将成为法则重生的养料。”

顾芒举起量子刃，刃身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：“那就让我们把终章，变成新的序章！”随着他挥剑斩下，法则核心与黑袍人同时发出刺耳的尖啸，记忆迷宫开始崩塌，无数齿轮法则如潮水般涌向因果方舟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