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玲珑劫
• 塔中烬
玲珑塔底的世界像被碾碎的琉璃盏，无数棱面折射着不同时空的碎片。云眠跪在锋利的晶屑上，看哪吒的血从自己指尖滴落——那些通过神秘联系传递来的伤口，正在她皮肤上同步显现。
"谁准你碰血海石的？"
哪吒突然掐住她脖子按向塔壁，掌心三昧真火却迟迟未燃。他右肩的贯穿伤汩汩涌出金红色灵液，有几滴溅在云眠眉间，烫得她睫毛轻颤。
混天绫突然从两人之间暴涨，赤绫一端缠着云眠左臂，另一端死死勒进哪吒腕间血肉。绫身上那些记忆碎片此刻清晰得刺目——太乙真人将仙草汁液滴入哪吒心口时，分明轻声念过："以云润火，方得长久..."
"同命契..."哪吒盯着随他呼吸明灭的云眠心口，突然冷笑，"老头子好算计。"
塔外传来李靖的怒喝："逆子！交出那株仙草，尚可留你全尸！"
• 旧恨灼
无数棱镜突然映出陈塘关旧景。
七岁孩童站在浪尖，混天绫绞着龙筋，眼底映出父亲刺来的长剑。
"别看。"哪吒抬手要毁棱镜，混天绫却拽着他踉跄一步。那些本该属于他的暴烈火焰，此刻正通过同命契源源不断流向云眠——她银发间窜动的火苗，竟在修补塔壁裂缝！
李靖的声音突然变调："你竟将元神火种分给她？"
哪吒突然拽过云眠，沾血的手指按在她心口："现在，烧了这座塔。"
"我做不到..."
"你的命是我给的。"他俯身时额间朱砂几乎烙在她眼皮上，"我让你烧，你就得烧。"
混天绫猛地绞紧。云眠听见体内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，紧接着剧痛化作滔天烈焰——那是哪吒存在血海石里三百年的愤怒，此刻尽数从她七窍喷涌而出！
• 双生焰
玲珑塔在纯白火焰中崩塌。
云眠在坠落中被哪吒箍住腰肢，他断掉的肋骨硌得她生疼，可背后传来的心跳声却震耳欲聋。
"为什么选我..."她在呼啸风中转头，正看见哪吒颈间金纹与自己的银发纠缠，"太乙真人用那么多云霞固你元神..."
"因为只有你..."
哪吒突然闷哼一声，后背撞上九幽岩壁。他吐着血把云眠护在身下，混天绫自发结成茧将两人包裹。透过赤绫缝隙，可见李靖的斩魔剑正悬在头顶三寸。
"...不会被我烧死。"
茧外传来剑锋刮擦声。哪吒的呼吸越来越重，每口血都吐在云眠衣襟上，可按住她后脑的手却纹丝不动。混天绫内壁渐渐浮现昆仑山巅的场景——少年哪吒被锁链贯穿琵琶骨，而太乙真人捧着瑶池仙草低语："这缕云气能承你火性..."
"原来我是...你的枷锁？"云眠指尖触到他心口窟窿。
哪吒突然咬破手指，在她眉心画了道血符："不，你是唯一能杀死我的人。"
• 弑神契
血符没入皮肤的刹那，云眠看见了真正的同命契——
太乙真人埋在仙草根系的禁制：若哪吒再度失控，云眠心口的火种就会引爆他莲身。
混天绫突然被剑光撕开裂缝。李靖的声音带着胜券在握的冷酷："你以为为师为何纵容你三百年？"
哪吒却笑了。
他染血的手指穿过云眠银发，在斩魔剑刺入的瞬间，将最后半颗元神火种按进她心口："现在，你也是能弑神的人了。"
（本章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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