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可以替楚家在王上面前说几句好话,但,我有条件。”魏劭不冷不热的摩挲着护腕。
如今楚家半岌岌可危,不知得罪何方势力,于朝堂之上被人构陷私吞银矿,宰相一位向来是高位难坐,不过楚家一辈子兢兢业业,一家子虽都是聪明人,可私吞银矿这种事,楚家做不来,也不敢做。
如今之计,惟有妥协,否则毫无办法。
“巍侯请讲。”
“令千金曾与我订立婚约,虽然,你们单方面毁约了,”他凤眼一抬,没有表情时却好像比生气时还可怕。“但肃国公曾与我爷爷是至交,现如今楚家有难,我魏劭自然没有看着的道理。我的条件是,将小小姐嫁我。”
此言一出,厅堂沉寂。
不错,此事的确是楚家单方面提的。那年魏家陷入困境,楚家既没有伸以援手,还毁了婚约。如今也是风水轮流转,乱世之中,谁也逃不过,火点到了楚家头上。
只是没想到,这魏劭竟愿意不计前嫌。
楚鹰疼女儿是出了名的,小小姐单字一个沅,因积病在身,故见过真目的人极为少数。这也是当年魏家之祸,楚家毁约的原因之一。
“这…”楚鹰扶了扶汗。
魏劭笑了一声:“怎么,用你女儿换楚家上上下下一百多条人命,觉得不值?您女儿是有多金贵?”
“楚相,识时务者为俊杰,楚小姐嫁到我魏家,定然不会吃苦。”
才怪。
“父亲不必再犹豫了,我嫁便是。”一道轻柔却带着几丝坚定的女声从厅堂外响起。
那女子一身正红色直裾袍,细眉如柳,像披着日光进来的。停于他跟前,魏绍也是在和她对上视线的一瞬间,忽然知道为什么楚鹰这老家伙不舍得将女儿嫁给他了。
当真是玉一般的女子。
楚沅深知局势,俯首作揖:“楚沅,见过巍侯。”
魏绍放下茶杯:“楚相,小姐都如此说了,您到底是嫁还是不嫁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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照理说嫁娶之事应当挑个良辰吉日,可魏劭好像一点儿都不在意这个,随意择了个日子便成婚了,他也守信了,替楚相求情,并争取到了调查私吞银矿案的权力。
南厢房,楚沅静静地坐在床上,她知他今晚是不会来了,便摘掉了繁琐的头饰,戴了满满一头,沉得慌。
她对着镜子看了看着一脸过于艳红的妆,心中不喜。再一抬眸,便看见立于自己身后的魏劭。她吓了一跳,连忙转过身站起来。
“…巍侯?”
她生在楚家,从小被保护的很好,甚至没怎么见过生人,和这个魏劭也只见过一面而已,便这么匆匆的嫁了。
何况他常年征战沙场,自带一股凶狠之气,楚家违约在先,虽然银矿一事暂时息毕,但也不代表,他就原谅了楚家。
魏绍不知什么时候换掉了婚衣,表情依旧冷的可怕。
“您怎么来了?”
“你是我的妻,怎么,来不得?”
“自然不是。”她忙答道。
魏绍步步逼近,直到把她逼到床边,楚沅摔坐在床上,他两手撑在她身侧:“怕我?”
楚沅咬了下唇,摇摇头。
连演都演不出来。像极了他儿时养过的一只幼兔。
“我已禀明王上,替楚相争取到了调查银矿的时间,短期内,王上应当不会动楚家。”
她颤颤巍巍的抬眸,眼里的好奇多过了害怕,她嗅到他身上的尘沙气息,点了点头:“多谢巍侯。”
真是长了一张任人欺负的脸。魏劭眼底一凛,两指掐上她的下巴,力道很大,掐的她眼底蓄泪,充满了凌虐欲。他忽的靠近,离她的唇毫分距离,但也同时察觉到了她捏紧被子的手,他松开了。
一只兔子而已,不必真吓着她。
楚沅还没反应过来,魏劭便走了。这一夜,总算是能安稳。
他到营中后,提笔准备写字,暗弱的月光下,手上有细微的亮光,似是…香粉?他闻了一下,轻嗤一声。
又软又香,娇气得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