鱼肚白一点点爬上天际,夜色像退潮的海水般无声隐去。晨光朦胧中,几个人影摇晃着前行,鞋底擦过地面发出“沙沙”的细碎声响,与粗重的喘息混成一片,在空旷的清晨显得格外刺耳。他们的眼皮越来越沉,仿佛被千斤坠子拽住,双腿也灌满了铅似的,每迈一步都咬紧牙关,甚至嘴角都在微微颤抖,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疲惫。
“不行了……真的走不动了……”队伍后方传来一声虚弱的话语。那人扶着树干,身体摇摇晃晃,声音轻得像风一吹就会散掉。
阿列克谢停下脚步,缓缓转过头来。他的双眼布满血丝,却隐约闪烁着一种执拗的坚定。他几步走到那人身边,“啪”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,语气嘶哑却带着力量:“再撑一下!天快亮了,前面肯定有希望。”
几人彼此搀扶着,又勉强迈开步子。动作依旧迟缓而沉重,但似乎多了一丝莫名的动力。清晨的露水沾湿了裤腿,凉意顺着肌肤爬上来,让昏沉的大脑稍稍清醒了一些。
就在这时,一家民宿闯入视线。破旧的招牌上字迹模糊不清,可在这一刻,那模样竟显得格外温暖。几人几乎是拖着身子朝里挪动,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“终于能睡个好觉了。”有人喃喃自语,声音里夹杂着释然和疲惫的叹息。
刚踏进民宿大门,一个熟悉的背影突然映入阿列克谢的眼帘。那背影纤细而挺拔,像一根紧绷的弦,让他心头猛然一颤。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,微微侧过脸来——那一瞬间,空气好像凝固了。她的眉眼如画,鼻梁线条清晰利落,唇角虽带着淡淡的倦意,却美得令人移不开视线。
阿列克谢呆立在原地,胸口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惆怅。
“你好,我叫阿列克谢·彼得托洛夫,你可以叫我阿列克谢。”阿列克谢低声自我介绍,声音沙哑却认真。对面的女孩略显惊讶,她从未想过在这种情况下会有人主动自我介绍,看着他们几人狼狈不堪的模样,心里不由生出一丝怜惜。她轻轻点了点头,回应道:“你好啊,我叫苏娴桉,可以叫我桉盐。”
苏娴桉接过那个发夹,将它戴在头上,便招呼几人进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