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医院看牙那天，我嘴里含着一嘴牙签。
“你这是？？”
牙医的眼神里写满了困惑和一点点戒备。他推了推口罩，好像在确定自己是不是走错了诊室。
一、
白色的诊室里，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一股淡淡的薄荷味。我躺在牙椅上，嘴巴努着，生怕一不小心把含着的几十根牙签掉出来。
“您看，就是这里，”我含糊不清地指了指后槽牙，“感觉里面好像有东西。”
年轻的牙医，眉清目秀的，就是眼神里那点困惑还没散去。他小心翼翼地凑过来，好像我嘴里是什么定时炸弹。
“您先……先把这个拿出来好吗？”他指了指我嘴里的牙签丛林。
我努力眨了眨眼，表示同意。然后小心翼翼地，一根一根地把牙签拿出来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？”他终于忍不住问了，声音里带着点哭笑不得。
“我…我感觉牙缝里有东西，但是怎么都剔不出来，所以就多试了几根。”我脸有点红，感觉自己像个傻子。
他叹了口气，拿起工具，“好了，张嘴。”
检查的时候，他的手指时不时会碰到我的嘴唇，凉凉的，带着一次性手套的滑腻感。我心跳有点快，不是因为牙疼，而是因为这种近距离的接触。
“嗯，牙缝里确实有点东西，”他一边检查一边说，“好像是……纤维？”
我努力回想最近吃了什么。
“哦，可能是…菠萝丝？”我小心翼翼地说。
他手顿了一下，然后笑了出来。声音很轻，像微风拂过。
“菠萝丝？您确定？”
“嗯，昨天吃了菠萝，好像是那种比较老的那块。”我越说越小声，感觉自己把牙医当成了树洞。
他摇了摇头，好像拿我没办法。
“好吧，我帮您清理一下。下次牙缝里有东西，用牙线就好，别用这么多牙签了，容易伤牙龈。”他的语气很温柔，像在哄小孩。
清理的过程有点酸痛，但我忍住了。他的动作很轻柔，偶尔会问我疼不疼。
“好了，”他放下工具，“已经清理干净了。”
我吐了吐口水，感觉轻松多了。
“谢谢您。”我说。
他点了点头，“不客气。对了，您牙齿有点磨损，平时是不是有磨牙的习惯？”
我愣了一下。磨牙？我怎么知道。
“我…我不太清楚。”
他沉思了一下，“晚上睡觉的时候，有没有人说您磨牙？”
我脑子里立刻浮现出我妈的脸。我跟我妈住在一起，她倒是经常抱怨我睡觉不老实，翻来覆去，但好像没说过磨牙的事。
“我妈没说过。”我说。
他看着我，眼神里带着点探究，“您一个人睡吗？”
我心跳又快了，这个问题问得有点突然。
“嗯，一个人睡。”
他好像意识到自己问得有点过了，轻咳一声，“我的意思是，有没有室友之类的。”
“没有。”我摇头。
“这样啊，”他沉吟了一下，“磨牙有时候是压力引起的，或者睡眠姿势不好。您可以注意一下。如果持续磨牙，对牙齿不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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