护士离开后，病房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。
宋絮站在窗前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窗帘的边缘。
窗外是医院的后花园，几个病人在晨光中散步，影子被拉得很长。
宋絮你该休息了。
她终于开口，声音平静得不像话。
宋絮我明天再来看你。
蔡徐坤的手指在被单上收紧。
蔡徐坤阿絮…
宋絮医药费我已经缴过了。
宋絮打断他，从包里拿出一叠文件。
宋絮这是星河湾项目的交接材料，公司派了李设计师接手。
文件被放在床头柜上，正好压在那封染血的信上。
蔡徐坤盯着那叠纸，喉结滚动了一下。
蔡徐坤你要走？
宋絮嗯。
蔡徐坤因为我刚才说的话？
宋絮摇摇头，拎起包走向门口。
她的手刚搭上门把，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。
蔡徐坤咳得整个病床都在震动，却还挣扎着想要下床。
输液架被他扯得摇晃，药瓶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宋絮别动！
宋絮几乎是跑回床边。
宋絮你疯了吗？
她按住他的肩膀，掌心下的骨骼硌得她生疼。
蔡徐坤什么时候瘦成这样了？记忆里那个能单手抱起她的男人，现在连坐直都需要借力。
蔡徐坤至少......
他喘着气，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打湿。
蔡徐坤告诉我为什么。
宋絮松开手，后退一步。
晨光从她背后照进来，在地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影子。
她站在光里，而他躺在阴影中，像是被什么无形的界限隔开。
宋絮因为我需要时间。
宋絮蔡徐坤，不是所有伤口都能用一句对不起愈合的。
三天后，宋絮站在星河湾的工地上，戴着安全帽听新设计师讲解方案。
"宋姐，这个转角处理得怎么样？"李设计师指着图纸，"蔡总特意强调要保留您原来的设计理念。"
宋絮点点头，视线却不自觉地飘向工地入口。
自从那天离开医院，她再没见过蔡徐坤。
但工地的每个角落都有他的痕迹，材料上贴着他的批注，图纸边角有他折的记号，甚至连工人们都时不时提起"蔡总说"。
"对了，"李设计师突然压低声音，"蔡总昨天出院就直接来工地了，听说检查到凌晨......"
宋絮的笔尖在纸上顿了一下，洇出一小片墨迹。
"不太好。"李设计师叹气，"咳得厉害，还发着烧。王工劝他回去休息，他非说答应过要亲自验收这批大理石。"
宋絮的指甲无意识地掐进掌心。
她记得那个承诺。
是上个月他们在会议室争论材质时，她随口说的"除非你亲自验货"。
当时蔡徐坤只是笑笑，在会议纪要上记了一笔。
她没想到他会记得。
更没想到他会在这种身体状况下兑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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