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知否》墨兰

盛府正堂，气氛热闹而微妙。盛紘与老太太正为长柏的婚事忙碌，商议着与江宁海氏下聘之事。海氏虽门第显赫，家风严谨，却因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规矩，令海氏女眷婚事多有波折，颇难觅得佳婿。盛紘和老太太却觉此规矩甚好，长柏沉稳持重，正与海氏嫡女相配。

大娘子心有不甘，她亲生儿子的婚事，却不得自己做主。甚至于长柏都同意盛紘和老太太的想法，她无可奈何。实在是大娘子头脑简单，只看得到眼前的事，想长远不了一点。不如意就知道闹，虽是爱子心切，但拎不清轻重缓急。

此事，林小娘与墨兰抱怨过，颇为羡慕长柏能娶得高门贵女，不知长枫的亲事如何？墨兰听闻，心中冷笑。海氏规矩，不过自欺欺人，通房丫头不算妾，只是使唤丫头，怎么着？是睡了不算睡？一家子虚伪，与长柏那副道貌岸然、视通房如草芥的性子，倒真是天作之合。

说着，外头管事嬷嬷匆匆进来通报：“平宁郡主携齐国公上门来访，带了许多厚礼。”

老太太、盛紘、大娘子皆是一惊。

“平宁？”老太太放下念珠，沉声嘀咕了一句。

大娘子眼睛一亮，笑逐颜开：“平宁郡主亲自登门，可不是寻常事。这......该不会是看上我家如儿了吧？”

平宁郡主这阵仗，除了求亲，她实在想不到别的事。齐国公府门第高贵，人口简单，若如兰能嫁入齐国公府，那她就不用愁了。她一边吩咐丫鬟赶紧准备茶点，一边暗自欣喜。

盛紘却眼神沉稳，嘴角含笑，若有所思。齐衡对墨兰的倾慕，他早有耳闻，却始终持放任态度。若齐衡真能说服平宁郡主提亲，墨兰便有了好归宿，未尝不是美事。

老太太也在心中思量，平宁郡主可不是会来盛家闲聊的人，她与大娘子想到一处去了。她心中所愿，当然是明兰。

那孩子生得乖巧，性子温婉，又极有分寸，虽不张扬，却心性沉稳。平日里，为人处事极是得体，是个能担大事的。齐国公府家风清正，若能嫁入齐家，再好不过。元若聪慧，若能透过明儿藏拙的表象，看到明儿的蕙质兰心，未必不可能。

三人心思各异，都满怀希望。

旋即，墨兰、如兰、明兰三人入内，齐齐行礼：“见过郡主、国公。”

平宁郡主目光温和，一一看过三人，先夸如兰：“五姑娘生得娇憨可人，一看便是教养极好的。”

又点头称赞明兰：“这位便是六姑娘？一身气度温雅，极是难得。”

最后落在墨兰身上时，语气顿了顿，竟露出几分笑意：“四姑娘果然名不虚传，容貌出众，气韵天成，我看了着实喜爱。若我儿元若能得此佳人，倒是一桩良缘。”

郡主笑着说：“今日上门，是为我那不争气的儿子来求一亲事。元若自幼顽劣，至今未立功名，但一片真心，若盛大人不弃，便请应允这门亲事。”

此言一出，堂内一静。齐衡自墨兰入堂，目光便胶着在她身上，少年情愫炽热难抑，眼中满是期盼与柔情。

盛紘闻言，眼中闪过喜色，强自按捺住激动的心、颤抖的手，沉声道：“齐小公爷心仪我家墨兰，实乃墨兰之福。不知小公爷......”

齐衡忙上前一步，躬身道：“盛大人，四妹妹聪慧温婉，元若倾心已久，愿以真心相许，绝不辜负！”

大娘子却如遭雷击，脸都绿了。齐国公府放着嫡女不选，偏要挑那狐媚子墨兰？她心头愤懑，气得狠狠瞪了墨兰一眼。

老太太心中一沉，十分失望。她本想着明兰若能得此良缘，定是一桩美事，如今却落空。她张了张嘴，欲言又止。

然而，不等她开口，盛紘已朗声笑道：“好！墨兰能得此佳婿，我盛家之幸！这门亲事，我应下了！”

盛紘全然不顾老太太与大娘子的脸色，林栖阁的事，他能自己做主，旁人无权置喙。

齐衡大喜过望，立刻起身拜谢：“多谢盛大人！元若定不会辜负四妹妹。”

平宁郡主见状，当即命人呈上礼盒。

那是两枚玉佩，通体碧润，光华内敛，玉质细腻，镂空雕琢成鸾凤相依之形。合则为一，分则成双，是极为珍贵的定情之物。

她亲手将其交给了齐衡与墨兰，笑道：“此物为旧年间宫中所赐，寓意‘比翼齐飞，百年好合’，今日便赠予你们，权作信物。”

二人对视一眼，情谊流转。一同向郡主俯身行礼。

“多谢郡主相赠。”

“多谢母亲相赠。”

盛紘见状，忙命人取来一块玉麒麟。此玉是盛家祖父的珍藏，通体晶莹，雕刻精美，鳞片栩栩如生，隐有光华流转，丝毫不逊鸾凤双佩。

盛紘笑道：“此玉麒麟，聊作回礼，愿这双小儿女姻缘美满，永结同心。”

齐衡接过玉麒麟：“多谢盛大人厚爱，元若定会待四妹妹一心一意，绝不纳二色！”

盛紘更加满意了！齐国公府不只是门第高，实在是齐国公只有平宁郡主一个，开了个好头！

两家交换信物，婚约就此定下。

齐国公笑呵呵道：“好！好！两家结亲，皆大欢喜！”平宁郡主亦颔首，眼中带着几分满意。

如兰站在一旁，脸色铁青，失望与不甘溢于言表。她自恃嫡女身份，齐衡却连正眼都不瞧她，偏选了墨兰那庶出！她气得捏紧帕子，恨不得当场发作。

明兰则垂眸静立，面上温婉如常，心中却泛起细微的涟漪。齐衡俊美无俦，又好学上进，堪称汴京闺秀心仪之选，哪个少女不怀春？她虽自知与齐衡无缘，却也难免心中会泛起几分涟漪，只是无人知晓罢了。如今亲事落定，她只将那点春心藏得更深，面上不露分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