蓁蓁耳尖,猛地停步,转身瞪他,惊愕道:“二郎,你刚才说什么?”
二郎一愣,他好像把心中所想说出来了。不过他向来有什么说什么,于是理直气壮道:“我说得不对吗?咱们是最好的朋友,旁人何必掺和?卢三郎整日缠着你,武思月总与你长谈,连阿泽也老黏着你,我......我只觉你有我便够了!”
蓁蓁张口结舌,半晌无言。神都都传二郎“木石之心”,不通人情,此话却似孩童般执拗,偏又透着不容旁人靠近的霸道。说他木石吧,这占有欲明晃晃摆在面上;说不木石吧,他竟连自己为何如此都不明白,像个小学生一样,跟我好就不能跟他好!论起来缠她,谁有他缠得紧,他还把别人都赶走!这三个,是怎么赶都赶不走的,就不开心了?
蓁蓁瞪他:“二郎,你可知这话有多可笑?你不也有玩伴嘛,像柳七娘也是你的朋友,哪里有人只和一个人交朋友的?”
百里二郎认为他们就可以做这个“有人”!
“我不和柳七娘做朋友,你能不理武思月和卢三郎吗?至于......阿泽,我就不计较了。”
蓁蓁没想到百里二郎还真是郎心似铁,这柳然知道如此,不得气得提刀砍她?颇为无力道:“我还得替阿泽谢谢你心胸宽广呗。”
“那倒不用,我们是好朋友。不必言谢。”百里二郎一本正经,语气真挚诚恳。毕竟,他真是这么想的!
蓁蓁无奈又好笑,叹了口气:“你这木头脑袋,罢了,罢了。”
这日午时,武思月约蓁蓁在洛阳城一家临河酒肆见面,红灯高悬,木梁古朴,颇有几分雅趣。二郎自然也跟来了。
武思月一见二人同至,爽朗笑道:“蓁娘,每次邀你,可都是请一位赠一位的买卖?二郎,你怕是要在崔府安家了!”
蓁蓁满头黑线,无奈道:“阿月,别逗他,他这木头性子......”
话音刚落,二郎一本正经的接道:“你下回约蓁蓁,改用晚膳吧。蓁蓁不喜欢早起,约在午膳,我们书读不了多久就要出门,还耽误下午练剑。晚膳正好,不打扰我们读书练武。”
他皱眉扫视了下酒肆,补充道:“这家菜品不过尔尔,勉强入口,不合蓁蓁口味。下回换别的地方,最好......不约最好!”
武思月捧腹大笑,险些打翻茶盏:“二郎,你这木石之心真有意思!不过不约不可能。下回约晚膳,你来挑地方,定让蓁娘满意!”
她朝蓁蓁挤眼,蓁蓁捂脸呻吟:“阿月,你别和他胡闹,丢死人了!”
二郎却不觉有什么,招呼小二,认真道:“上一盘桂花糕,蓁蓁爱吃甜的。再来清蒸鲈鱼,少放姜,她不喜欢姜味儿。再要一份炙羊肉,要炙的略微焦些,但也不可太过。再上一份胡辣汤。”
他看向蓁蓁,浑然不觉她的窘迫:“我点的都是你爱吃,这家店又尚能入口的。”
蓁蓁与武思月对视,都忍俊不禁。武思月放下茶盏,认真说道:“蓁娘,我约你来,是有正事。你可知内卫?圣人亲掌的精锐,护卫宗室,职责重大。我想加入内卫,凭自己的本事立足。可内卫训练严苛,我......没有信心。”
蓁蓁一怔,忘了尴尬,惊讶道:“内卫?你的功夫不俗,又胆识过人,肯定能成!只是此路凶险,你可与家中商量好了?”
武思月摇头,眼中闪过一丝犹豫:“还没有。可......我想试试,我想证明自己。”
二郎挑着饭粒,皱眉听着。他不喜欢蓁蓁与武思月谈得如此投机,凭什么她与蓁蓁分享这般人生大事?他低声嘀咕:“哼,内卫?麻烦得很。自己的事,自己决定,找蓁蓁做什么......”
蓁蓁耳尖,闻言敲他脑袋:“二郎,你又小气了?不许胡说!”
她转向武思月,鼓励道:“阿月,你既有此心,我定是支持你的。改日我陪你练剑,帮你准备。”
武思月眼睛一亮,笑道:“好!”
她瞥向二郎,揶揄道:“二郎,你若真闲,不如给蓁娘再做个铃铛手环?”
百里二郎丝毫没有被揶揄之感,颇为骄傲回道:“不只手环,蓁蓁戴的钗环玉簪都是我一手打造。”
武思月与蓁蓁相视而笑。武思月心想,二郎总不满别人缠着蓁娘,满神都谁人不知,百里二郎整日缠着崔家蓁娘,缠得最紧!他这分明是乌鸦落在猪身上,看得见别人黑,看不见自己黑。不对,我不是乌鸦!他才是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