栖晚看着方多病那双清澈中透着愚蠢的眼睛,实在有些一言难尽,李相夷不就在旁边坐着呢吗?你们这演的是哪一出?指鹿为马?还是故意逗谁玩?她不由失笑,指着画像道:“这画倒是画得不错,只是这五百两......卖画的是不是该分我一些?”
李莲花在一旁听得是目瞪口呆,为什么方多病这小子要随身携带阿晚的画像?五百两银子一副?这么贵?自己现在这么穷,得攒多久才能买得起一幅阿晚的画像啊?!
栖晚对这种傻白甜的少年向来比较宽容,见他一脸真诚,便也与他探讨起这幅画像的笔法和意境来。像方多病这种大少爷型的傻白甜,自然出身富贵,见识不凡,对书画也略知一二,两人竟也聊得颇为投机,栖晚脸上甚至露出轻松笑意。
李莲花越看越不是滋味,胸口闷得发慌。不是说我是药魔吗?怎么不继续查问了?方多病这种态度,当什么刑探?阿晚......阿晚为何与他聊得那么投机?她还对他笑了!难道阿晚现在喜欢这种的?方多病这么笨,武功也平平无奇,与李相夷差远了!阿晚怎么可能会喜欢这种人?
李莲花实在受不了阿晚在他面前,和别的男人相谈甚欢。他只觉得客栈里吵死了!立刻做作的“咳咳”几声,试图引起注意。
然而,根本没人理他。栖晚如今只当他是“前男友”,自然懒得搭理。而方多病正兴致勃勃的向栖晚打听他师父李相夷,喜欢吃什么?喜欢什么颜色?有什么忌讳?完全没注意到李莲花的动静。
李莲花忍无可忍,只能提高声音叫道:“方多病!”
被打断聊天的方多病,十分不满地回头瞪着李莲花:“叫我干嘛?没看我正和师娘说话呢!”
李莲花没好气的说:“你不是怀疑我是药魔吗?这么快就忘了?你就是这么查案的?就不怕我趁机对这位姑娘不利?”
方多病这才猛然想起正事,连忙站起身,一脸警惕地对着李莲花,又转头对栖晚解释道:“师娘,此人行为诡异,我怀疑他就是金鸳盟的药魔!等我将他抓回百川院再审问清楚,不过师娘不用怕,我会保护你的!”
栖晚看着这两人你来我往,一个装傻充愣,一个义愤填膺,只觉得哭笑不得。不过,她和李相夷已经是过去式了,再让人误会下去也不好。
于是她开口道:“方公子,多谢你的好意。不过,我已经不是你师娘了。我和李相夷算是分手了。所以,方公子不必再称我师娘。”
“分手”二字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李莲花心上,一口腥甜涌上喉咙,被他强行咽下。他想嘶吼,没有分手!他李相夷没同意就没有分手!可话到嘴边,又化作无声的自嘲。是啊,他一消失便是十年,杳无音信,也难怪阿晚会这么想。他有什么资格反驳呢?他现在是李莲花,李相夷早就已经死在东海了。
方多病闻言,却露出一副颇为理解的表情,点了点头:“啊?分手了?”
他看看美若天仙的栖晚,又想了想传说中他那英明神武的师父,咂咂嘴,真是百思不得其解:“我师父眼神是不是不太好?师娘你这么漂亮,他怎么舍得跟你分手?”
不过他很快又释然了,安慰道:“不过也没关系!俗话说得好,天涯何处无芳草,以你的容貌才情,定能找到更好的!那......我不叫您师娘了,可以叫栖晚吗?我们......可以做朋友吗?”
栖晚见他神情真挚,不似作伪,对他观感不差,便微笑道:“当然可以。”
方多病顿时喜笑颜开:“太好了!栖晚,你是我交的第一个朋友!”
李莲花觉得自己简直不用等碧茶之毒发作,现在就要被这两个人气死了!他立刻插嘴道:“方多病,你前些日子,还说我是你交的第一个朋友。怎么能为了讨好姑娘家就撒谎呢?小小年纪不学好,你还想加入百川院?”
说完,又立刻转向栖晚,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,仿佛是个十分热心肠的善心人:“这位姑娘,出门在外,还是要小心谨慎些好。毕竟......姑娘如此貌美,很容易会遇到些居心不良的人。依我看,姑娘还是应该继续戴着帷帽,也尽量不要在大堂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用饭,可以回客房休息......尽量不要和不熟悉的陌生男子交谈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