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人风尘仆仆地从玉楼春归来,带着黄泉府主的线索,眉宇间都有些疲惫。
栖晚正端着一锅刚炖好的莲子羹迎上来,柔声问道:“如何了?可还顺利?看你们样子,又遇上棘手之事了?”
不等李莲花开口,方多病憋了一路的话匣子便打开了,他几步凑到栖晚面前,眉飞色舞地说道:“栖晚,你可不知道,我们这次去玉楼春,那可真是......哎呀,精彩!先是神秘的让我们挑选姑娘贴身之物,然后是为了查案,李莲花和一位姑娘家单独相处了一整夜......”
话音刚落,方多病猛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,那张因兴奋而神采飞扬的脸瞬间垮了下来,手“啪”地一声捂住了自己的嘴,只露出一双惊恐的大眼睛,偷偷瞟向李莲花。
李莲花正伸手接过栖晚递来的莲子羹,闻言手一僵,差点没把碗打了。他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,已是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,绝望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,心中哀嚎:方多病啊方多病,你真是我的“好”徒弟!
角落里一直沉默的阿飞,此刻嘴角却难得地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,那双深邃的眸子里也染上了一丝看好戏的愉悦。这大概是他自认识李莲花以来,露出的第一个如此明显的“笑脸”。
栖晚端着空托盘的手微微一顿,随即若无其事地放下。她脸上依旧带着浅浅的笑意,眼神却似笑非笑地瞥向李莲花,慢悠悠地开口:“哦?一整夜?李莲花,看来你这查案,‘收获’颇丰啊。”
李莲花一听这语气,头皮都麻了。他连忙放下莲子羹,讪讪地笑道:“阿晚,你听我解释,这纯属误会,天大的误会!我那完全是为了查案,迫不得已。而且,那位姑娘家是在里间床榻上歇息,我可是在外间的座椅上窝了一夜!阿晚,你我多年夫妻,难道还不相信我的人品吗?我李莲花是那种人吗?”他一边说,一边拼命朝方多病使眼色。
栖晚却仿佛没看见他的窘迫,只是微微扬了扬下巴,示意方多病:“别停,接着说。后来呢?这位姑娘又是何方神圣?李神医是如何与她‘共处一室’查案的?”
方多病看看一脸“你敢乱说试试”的李莲花,又看看眼神平静却带着一丝压迫感的栖晚,只觉得两边都是“刀山火海”。他吞了口唾沫,虽然栖晚看起来不像真的生气,但这气氛......怎么感觉阴森森的呢?
他只能硬着头皮,小心翼翼的将玉楼春内发生的事情,特别是关于慕容公子和赤龙姑娘的遭遇,以及李莲花如何“智取”线索的过程说了一遍,当然,关于李莲花和那位姑娘具体如何“相处”的细节,他是真不知道。
栖晚静静听完,脸上的神情渐渐柔和下来,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随即发出一声感慨:“这位慕容公子,也是个痴情人,赤龙姑娘能得他这般相待,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。这些姑娘,身陷囹圄却没放弃自救,确实令人敬佩,你做的很好。她们没有自保之力,那笔不义之财对她们来说,与催命符无异。”
方多病见栖晚关注点转移,大大松了口气,拍着胸脯道:“没事就好,没事就好!我就说栖晚你最大度了!”
李莲花心中却警铃大作,暗道一声“不好”!他太了解栖晚了,她越是这样云淡风轻,事情就越是没完!
阿飞像是感觉到了什么,非常识趣地站起身,淡淡说了一句:“我去看看外面。”便径直走了出去。
路过方多病身边时,还顺手一拉,将一脸不明所以的方多病也拖了出去。阿飞似乎格外享受李莲花吃瘪的场面,也不知道是不是潜意识里对李相夷的执念在作祟,总想看这位“宿敌”如今的“幸福”生活。
门被带上,屋内只剩下李莲花和栖晚两人。
李莲花深吸一口气,立刻换上一副痛心疾首、诚恳认错的表情,主动凑到栖晚身边,拉着她的衣袖,竹筒倒豆子般将自己与那位玉楼春姑娘的对话、所有接触,事无巨细地复述了个遍。连那姑娘如何出其不意地用沾了唇脂的手在他唇上点了一下,试图“偷袭”,他都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了。
“阿晚,我发誓,我当时真的是一点防备都没有!那姑娘动作太快,我满心都在案子上,谁知道她会来这么一出!”
李莲花举起三根手指,赌咒发誓,“这事都怪我,怪我大意了,没有时刻保持警惕。我以后,绝对、绝对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了!若有再犯,任凭娘子处置!”
栖晚听着他的“忏悔”,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浅笑。她自然是相信李莲花的,也理解那些风尘女子在特定环境下的无奈。不过嘛......她眼珠一转,这可是个千载难逢、树立家庭绝对权威的好机会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