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晶今天约了人谈事,第一次正点来上班。她的那辆保时捷,自打时宴住进来后便彻底落了灰,他每天坚持接送。今天情况特殊,唐晶干脆打车过来,她知道时宴为了配合她的作息,清晨六点半就开完了海外电话会,又把下午的会议前移,睡眠时间被压缩到极致,连一句邀功的话都不会说。唐晶看着都累,早上实在不想让他再折腾,让他多睡会。
巧了,唐晶刚下车,便瞧见陈俊生的车停在不远处。副驾门打开,凌玲探出头,脸上的神色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甜蜜。
陈俊生抬眼,恰好撞上唐晶的视线,他愣了两秒,脸上闪过一丝仓促和不自然。他连忙拔高嗓音,掩饰性地解释道:“唐总?这么巧!我......我在路上遇见凌玲,她......呃......来不及了,我就捎她一程。”
他这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。凌玲紧紧攥着手里的包,也跟着有些尴尬:“对......顺路。唐总早、早上好。”
她的眼神有些躲闪,但嘴角却勾起了一点点微末的弧度,唐晶瞬间了然,她心里应该是有些得意的。
“哦。”唐晶嘴角含着一丝玩味的笑意,然后随意点点头,随后转身走进电梯。这陈俊生和凌玲现在勾搭上了,这是剧情提前了还是本来就勾搭了好久?
中午,时宴来接她吃饭。
刚到辰星楼下,两人正好撞见来找陈俊生吃饭的罗子君。
唐晶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孔——眉飞色舞,打扮精致,一头短卷发烫得光鲜亮丽,拎着新买的包包,脚踩十公分高跟,踩得地砖都响。她一边冲她挥手,一边快步走来,嘴里像机关枪一样噼里啪啦的开始了。
“哎呀~我就说,远远看着背影就觉得熟悉!果然是你呀,唐晶!你和你家学弟还在一起呢?听说你们结婚了?婚礼别忘了请我啊!当年你们可是让我们全宿舍女生嫉妒死啦!”
唐晶礼貌地笑了笑:“嗯,缘分还在。”
时宴淡淡地站在一旁,西装挺括,眼神平静。他除了对唐晶热情,对外人向来少言,尤其是罗子君这种热情过度的聒噪型。
陈俊生这时气喘吁吁地追上来,一把拉住罗子君,试图打圆场:“不好意思,唐总,她总是这样......说话多,你别介意。”
罗子君根本没察觉不对,反倒更起劲了:“哎呀俊生你别打岔,我跟唐晶可是大学同学!那时候我就说,唐晶眼光太好了,找男朋友找得跟小说男主似的!”
她眼神在时宴身上打量一圈,又感慨道:“你家学弟真是越长越帅了!我眼拙,Kiton、Attolini,还有这块表......是百达翡丽吧?你呀,真是命好!”
马上又转到唐晶手上的戒指:“哎呀,这可是伦敦佳士得拍卖的温斯顿蓝钻吧!我在杂志上看到过诶!全球独一枚呢!”
罗子君还在滔滔不绝:“我们俊生也是个好男人,特别顾家,也舍得给我花钱呢!你看,不光有能力,对朋友也仗义。今早凌玲来不及赶地铁,他顺道还送她一程呢。”
一旁的陈俊生表情已经开始窘迫了,也是早上被唐总看见了,他只能提前打个预防针,结果没想到,直接俩人就撞上说这事了,谁心虚谁尴尬呗。只能小声拉着罗子君:“别说了,我们该去吃饭了。唐总和时总.....还有事呢。”
“哎哟,我这不是替你混个脸熟嘛!唐晶是你领导不是?关系搞好点对你工作也有帮助啊。”罗子君根本不以为意,自以为小声,实际上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,她仍自顾自地笑着,仿佛一切人际边界都不存在。
时宴终于不耐烦了,皱着眉,揽着唐晶的肩膀,低声道:“走吧,时间差不多了。”唐晶对着二人笑笑,就和时宴走了。
“哎呀,我这不是也为了你好吗?”罗子君嗓音不低,一边往外走,一边还在喋喋不休,“你没看见她那个学弟老公,那身打扮,全是顶奢!我大学时候就觉得他不是一般人,肯定有背景有来头,你啊,要多和他拉拉关系,对你也有帮助呢!”
陈俊生叹气:“人家什么身份?不是我想亲近就行的,没看人家......算了,快去吃饭吧。
唐晶想到陈俊生早上陪凌玲,中午陪罗子君,有些感慨。这陈俊生看着老实,结果是个时间管理大师。
罗子君的婚姻,原主是亲眼看着走到崩塌的。
陈俊生这个项目经理,能力其实不错,但压力也是实打实的。一边要扛指标,一边要应付高层和客户,整个人活得像一个被榨干的电池。
但罗子君呢?
她和社会脱节太久,每天的日常就是保姆忙不过来的时候带带孩子、逛街消费和“老公去哪儿了”。
她不仅没有给陈俊生提供任何情绪价值,反而像一个永远需要他照顾的小孩。
唐晶想,如果她是陈俊生,也会疲惫。
所以陈俊生出轨,其实是迟早的事。不是因为凌玲,也不是一时冲动,而是他早就不想继续扮演“丈夫+保姆”的角色了。
当然,出轨这事,永远洗不白。这是挑战道德底线的事,没什么可说的。
他觉得自己的妻子不该这样,那他该做的是引导,是沟通,是帮助罗子君变得更好,婚姻是夫妻双方共同经营的,而不是一声不吭地背叛,把逃避变成出口。
但罗子君呢?她在这段婚姻里,也并不全然无辜。
她完完全全,把人生外包给了别人。这不是信任,而是放弃了自我。
她活得太理想化了,仿佛婚姻是保险,是长久饭票,是爱情定投的终身计划。而她忘了,现实不会永远给女人这么高的利率。
一个懦弱的男人,一个脱轨的女人,一段无人维护的婚姻。
离婚,是注定的结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