婚礼在意大利科莫湖畔的巴尔比亚诺庄园举行。
湖光潋滟,雪山为背,16世纪枢机主教的私邸,足够安静、足够矜贵、又足够私密。
只有持有一张“私人晚宴”的邀请函才能出席。当天,科莫湖岸全线封闭,湖心亭浮起水雾,如梦如幻。
现场布置一如时宴的风格:冷淡、奢华、不动声色的心机重重。
宴会厅主色调为象牙白与铂金,两者搭配得极其轻柔,仿佛把黎明前的月色封入水晶灯。没有红毯,步道是由湖面搭建而成的玻璃云桥;没有花门,满庭是她最喜欢的白山茶——成千上万枝,寓意只有一个:你是唯一。
餐桌菜单内,悄然夹着一枚珍珠母质感的细薄婚签。
正面是用极细英文体雕刻的莎士比亚十四行情诗:
“So long as men can breathe or eyes can see,
So long lives this, and this gives life to thee.”
(只要人类尚存,双目可睹,此爱长在,予你永生如初。)
反面是低调烫金的字母:“TJ ♥ SY”。是全场最珍贵的情感标记。
站在角落负责统筹的吴助理,看着来宾一个个拿起婚签细细品读,差点没当场泪崩:
“为了这个婚签,我改了二十多版。结果全被时总否了,他嫌我不懂文学、认知维度狭窄。结果最后——是他自己翻莎士比亚诗集,挑了这一段,还亲手抄了一遍稿寄去刻板厂的。合着之前都是溜我玩儿呗?!”
策划师拍拍他肩膀:“能从恋爱脑老板手里活下来,你已经是行业奇迹了。”
婚礼当天,名流云集:时怀曼献唱开场,国际时尚集团老板、好莱坞导演、华尔街投资大佬一一现身。
只不过,全场最瞩目的,不是哪个大佬,而是——一对小奶包。
哥哥时晟一身小黑西装,圆脸桃花眼扑闪着睫毛,谁抱谁融化;妹妹时昕穿着轻纱小裙,面无表情的抱着奶嘴还带点高冷气质。这对龙凤胎,在爷爷时老爷子怀里晃来晃去,被轮番抱着沾沾喜气。
湖面步道尽头,悠扬的乐声落下第一个音符。
白色光束从湖岸斜洒下来,像把夜色劈成两半。光影交织处,她终于出现。
一袭纯白婚纱,长裙曳地,柔纱覆肩,裙摆绣满山茶花,雪白中透着一点柔和的光晕。不是浓墨重彩的宫廷风,也不是张扬的设计款,却美得让人心跳都慢了一拍。像雪落枝头,如星沉水面,纯洁、矜贵,不食人烟火。
她只是缓步而来。每一步都像踩在了时宴的心上。
时宴站在对岸,只看了一眼,就控制不住的往前迈了一步,还是关济手疾眼快的拽住了这个不争气的兄弟,才没丢脸。
他的掌心湿透,指尖微颤,站得笔直,像那个第一次见她的少年。
时家姐姐站在宾客席旁,忍不住轻声感慨:“......怪不得非她不可。”
吴助理在一边捧着资料眼眶发红,小声念叨:“这婚纱从上百套里,时总选出十七套来给夫人试穿,最后这一套,是夫人自己选的,时总一个字没改,就那天晚上,时总给我打电话,让所有参与设计的设计师加班加点,绣了这整整一裙摆的山茶花......我就得盯着,绝不能出错!没救了。”
就在所有人还沉浸在震撼中时,唐晶走到时宴面前,嘴角一勾,声音不紧不慢:
“不想赞美一下你的新娘吗?”
时宴望着她,嗓音低哑:“今天,你穿什么都好看。”
她好奇的眨了下眼:“那明天呢?”
已经在老婆面前再也高冷不起来的时宴,侧头在唐晶耳边笑说:“明天不穿也行。”
唐晶轻笑一声,伸手挽住他胳膊,偏头靠过去。
“那走吧,我的新郎。”
晚宴誓词环节,两人没有按流程念稿。
唐晶挑眉看他:“?”
时宴握住她的手,垂眸道:“你是唯一变量,也是所有答案。我的宇宙,只以你为原点。”
灯光暗下,湖面点亮烟火水幕:银河星轨 + TJ ♥ SY 星座图。
午夜,吴助理准备撤场,却收到时总的消息弹窗:“婚礼效果不错,夫人很满意。尽快把“科学养娃的具体实践流程”的PPT交给我。”
吴助理当场仰天长叹:“天哪,恋爱脑老板是要逼死打工人啊!我还是个单身狗呢!”
回到庄园主卧时,唐晶站在门边没动,白婚纱像云一样拢着她,眉眼弯弯。
“今天你是不是太乖了?”唐晶坏笑着调侃。
时宴抬眼望她,嗓音低沉得发哑:“我在忍。”
“哦?”她走近一步,“忍什么?”
“忍着不把你抱走。”他答得太快,几乎没经过大脑。
下一秒,他动作干脆,把人整个人打横抱起:“现在不用忍了。”
她轻笑一声:“你现在倒是直接。”
“不是现在,”他将她抱进柔软的床铺,“第一次见到你,我就想这么做了。”
窗外风轻轻吹过,轻纱帷幔微微拂动。
那一夜,新房安静极了,除了窗外虫鸣,还有一点点细小的笑声,藏在耳鬓厮磨之间。
后来,时宴说,他最喜欢那一晚的味道。
山茶香、月光和她。
全都是他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