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风微凉，温橙刚洗完澡，头发还滴着水，柔软的浴袍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，“叮咚”一声，门铃突兀的响起。
她狐疑地擦了擦手，走去开门——门外站着沈翊，呼吸微喘，额头有些细密的汗珠，发丝也有些凌乱，手里却稳稳提着一杯冰拿铁。那副端着文物一样的姿态，让温橙忍不住想笑。
“给你的。”他神色温柔，嗓音还带点没来得及平复的急促，像是一路小跑过来的。
温橙看着那杯一点没撒的咖啡，目光又在他脸上那片熟悉的红晕上停留了一秒。
“沈老师，这么晚给我送咖啡？你这是夜巡呢，还是送赔礼？”
沈翊显然没提前想好借口，脸上那点绷着的冷静顿时裂开了个口子，卡住了。他没想到温橙这么直接，张了张嘴，半天憋出来一句：“我刚才......突然想起你......今天好像挺累的，就......顺路。”
“顺路？”温橙一手撑门，笑意更浓，“你家住得离我这有一小时车程吧？你这顺路顺的半径是不是有点大了？还这么快就赶来了？”
沈翊被她直接拆穿，瞬间语塞，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到根，然后蔓延到脸。
他垂下眼帘，带点认命的窘迫，声音低了几分：“......我就是......刚才下车......你说今晚真好，我以为你可能还没睡，就想......过来看看你。”
他说完，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对劲，赶紧补了一句：“如果打扰你了，我可以......”
温橙却直接伸手接过咖啡，动作自然得像接快递，语气轻松：“打扰是肯定的，但我勉强接受。”
她侧身让开门：“你要不要进来......喝口水，补偿我？”
沈翊站在原地怔住了，像在认真权衡“喝口水”这三个字到底有没有陷阱，又好像在思考“补偿”的含义和潜台词。这才点点头，迈着僵硬的步伐走进了门。
他一进来，屋子里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，是那种刚洗完澡后，山茶花味道的洗漱用品混合着人体气温的干净气息。温橙懒洋洋地跟着他往客厅走，整个人散发出一种“刚洗完澡就有人来投怀送抱”的兴奋气息。
沈翊坐在沙发边缘，整个人紧绷的像个准备随时起立的局促的实习生。手规矩的搭在膝盖上，整个张脸都写满了“我真的只是路过”的清白。
温橙坐到他旁边，手里摇着那杯冰拿铁，吸了一口，故意感叹：“你平时不怎么喝咖啡吧？这牌子挺小众的，你怎么知道我喜欢？”
“......你上次在审讯室喝过，纸杯我认得。”沈翊低头盯着眼前的茶几，语气认真得像在回答审讯。
“哎呀~”温橙轻轻一叹，表情无辜：“沈老师，你这样会让我误会的。”
沈翊猛地抬头，眼里写满了不解：“什么？”
“误会你......对我有意思呀。”她轻飘飘地说，一边捻着杯盖，语气像调侃，又像真心。
空气一下子静下来，连咖啡都不敢冒泡。只剩下沈翊垂下眼睛，心跳加速，感觉热成了个小火炉。他声音低的几不可闻的“嗯”了一声。
这一次，他没否认。他有种直觉，他要是再不肯承认，好像要错过什么很重要的东西。
温橙眼眸亮了起来，像星星在笑：“沈老师，你这样‘嗯’一声，比说喜欢还让人心动诶。”
沈翊这次是真的招架不住了，耳红脸也红，连手指都僵硬得不敢动。偏偏他这副“沉默又老实”的样子，在她眼里简直犯规得过分，让人想狠狠欺负一下。
她凑过去一点，声音低了些，带着点蛊惑的意味：“我其实还挺喜欢你这样的，安安静静的，又乖得要命，连犯规都小心翼翼的。”
沈翊喉咙滚动，轻轻抿了一下唇，像是快撑不住了。可他还是努力维持一点清醒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力，艰难出声：“......你别开玩笑。”
“我可没开玩笑，”温橙笑着靠在沙发背上，轻轻晃着脚，眼神坦荡：“我认真着呢。我这个人，从来不说谎，尤其是面对喜欢的人。”
沈翊坐在那里，像被这句话困住了——自从那件事之后，他活得谨慎克制，从不越界。可此刻心跳却热烈得像背着校规在早恋。心跳的频率伴随着理智与情感来回拉扯。
“你刚才也说，”温橙看着他，“今晚真好。我听见了。”
“我就想着，”沈翊抬起头，轻声说，“我该做点什么。”
四目相对，暧昧在灯光里慢慢升温。
她低头吸了一口冰拿铁，忽然笑出声：“还挺甜的。”
“咖啡？”沈翊下意识问，似是没料到话题跳的这么快，大脑还沉浸在刚才的氛围里。
她眼神亮晶晶的，带着一层湿漉漉的水光看他：“不是，是你。”
沈翊内心被“是你”刷屏了，只想着：我的缪斯好像也垂青我？整个人像正预备跳跃的火苗，克制得滚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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