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院那天,沈翊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,身体也还有些虚弱,却坚持自己一步步走下医院台阶。他穿着干净的浅色T恤和休闲裤,领口微微塌陷,显得整个人柔软无害,像一只刚从笼子里放出来的小兽,还带着未散尽的病气,乖顺得让人心疼。
温橙站在车门边看他那副倔强的要命的模样,有点无语。他的可怜样她都看过了,居然还在乎这点男人的自尊心?一边掏钥匙一边不容置疑的说:“你要是再逞强,我就把你送回去,连着床一起推进去。”
沈翊轻咳一声,声音有些低哑:“......好凶啊。”
温橙一脸微笑:“谢谢夸奖。”
沈翊乖乖坐上副驾驶座,系好安全带。车里弥漫着一股熟悉的香气,是她常用的山茶花的香味——独属于温橙的味道,干净、清甜、令人安心。他侧头看她发动车子,动作流畅又利落。沈翊的心里竟冒出一个柔软的念头:她在开车,而他,正在被接回“家”。
回到家,小玄第一时间跳到沈翊腿上撒娇,发出满足的“咕噜”声,像在表示热烈的欢迎,也像在宣示对爸爸的思念。看着他不在这两天,小玄和温橙能和平相处,他很欣慰。
温橙拿着药水,小心翼翼的为他擦拭着,之前被嫌疑人用绳索捆绑,弄出的伤口。他坐在沙发上,单手抱着猫,另一只手让她随便摆弄,乖得像个布偶。
“还疼吗?”温橙轻声问,指尖触碰到他青紫的印记。
“我说过的,只要你碰我,我都不觉得疼。”沈翊说得理所当然,语气里带着一丝奇特的认真,一点都没有害羞,脑回路好像确实和别人不同,反而像是再次跟她陈述某种不容置疑的科学事实。
她没说话,只是轻哼一声,继续上药,嘴角却忍不住翘了起来。好吧,下次她不问了。
刚上完药,沈翊又想要去折腾地毯。
“那块地毯我想再补几针,有点线走位,我不太满意。”他的眼神望向客厅中央那块新铺的地毯,带着一丝不满足的执拗劲儿。
温橙看着他,直接拆穿他:“你是想趁我不注意,悄悄多藏几个橙子进去吧?”
沈翊没回话,眼睛却在笑,那份被戳穿的心思,此刻显得格外坦荡。
夜深后,沈翊裹着一件薄毛衣,坐在阳台边的小画桌前。柔和的灯光洒在他专注的侧脸上。他用极细的羊毛线,在原先的画毯角落打了个精致的结,一针一线,极其隐秘地悄悄藏了一根白羽毛,将它温柔地藏在一个橙子的影子里。
羽毛是“翊”,橙子是“橙”。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动过心的两个字,就这样安静地躺在地毯里,成为只有他们才能读懂的默契。这份爱意,无需宣之于口。她能懂得,他所有浪漫隐秘的爱意。
第二天,温橙一边踩着地毯,感受着羊毛的柔软与其中蕴含的心意,一边端着冰拿铁,一边对坐在画架前的沈翊认真总结:“沈老师,你这人除了长得帅,还就心机最深。”
沈翊坐在画架前,托着腮,唇角勾起一抹宠溺的弧度:“但我只对你用心。”
现在这个男人,温柔得不像话。
她有时觉得,沈翊不是不强,只是太温柔。他总是小心翼翼地爱着她,把爱藏在线头、藏在猫叫、藏在一句句听起来不惊不乍的情话里。
而现在,这份爱,越来越浓,越来越难藏。温橙绝对是遇见对手了,快顶不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