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片杂木与碎石堆叠的断坡之间，七人身影渐行渐近。他们皆着黑衣劲装，腰间悬刃，眼中凌厉，满身煞气。
其中三人，正是闻笙在学堂见过的。
他们环顾四周，第一人低声咒道：“这相柳也太能逃了，杀了我们这么多人，居然就抓不到也弄不死。”
“他本就不好杀，”另一人沉声应道，“九命妖种，就该永镇囚牢。那帮蠢货到底怎么让他逃出去的？”
“别废话了。”其中一人目光凌厉，“这次绝不能再让他跑了。”
几人交换眼神，悄然展开队形，却很快有人察觉到不对。
“这里......太干净了。”那人皱眉四顾。
另一个人也低声附和：“是啊，大路没有，他只能走小路，却一点痕迹都没有......不对劲。”
“这里有灵力波动。”走在最前那人蹲下查看，拂开地上一层浅土，隐约可见一道灵纹散落其中——不像是完整阵法，却像是阵法被破坏后的残痕。
几人对视，警惕陡增。
“是有人在帮相柳？还是......他自己布的？”
“他一个妖奴，懂什么？”
“可这灵纹......也不像神族常用。”
“那是别的？”
“别轻举妄动。”为首那人冷冷低语，“绕过去，别碰阵法。”
他们脚步放缓，绕开阵法，却不知，就在他们跨入下一步时，枯木间某处枝头微动。
毒雾无声释放。
无色、无味，无需感知，只是呼吸之间，便渗入七人体内。
一人面色骤变。
“灵力......控制不住......”
另一人也脸色发白，手中的刀滑落，跪倒在地。
“中毒了！”那为首之人怒吼，转身欲退，却已经来不及了。
七人齐齐跌倒，灵力剧烈翻涌，巨痛无比，无法自控。
“现在。”闻笙的声音传来，冷静利落。
相柳立即冲了出去，身形瞬闪至第一人身前，妖力凝刃，利落划过喉咙。
然后是第二人、第三人......
杀戮干净利落，毫不拖泥带水。
闻笙在高处看着根本用不着她，战局已结束了，嘴角抽了抽。
......她是不是，高估这些追兵了？好像......除了她的小夫君，大荒的战斗力没她想的那么厉害？她的各种算计，怎么感觉......多余？
好尴尬......
要不是相柳为了逃出死斗场的牢笼，要不是死斗场专门驯妖的药物，他根本不会受那么重的伤，完好无损的相柳，根本不把这些追兵放在眼里......
血被雪迅速稀释成一片暗红。
相柳收起妖力，立在风中，银发掠起，目光投向闻笙——带着少年般难掩的得意。
“娘子，”他声音透着邀功的意味，“我没让他们靠近你。”
闻笙看着被她养的不再冷冰冰，面色红润许多的小夫君，成就感满满。他显然想炫耀，却又想稳重可靠，感觉整个人像是年轻雄性在恋人面前的仪式性端庄。可爱得让她的心越来越柔软。
她不想打击相柳好不容易才培养出来的一点自信心，反复抿了好几次唇，才把笑意憋住。走到他身边，语气带着对效率的认可：“做得不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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